一桌子大排档,基本上就是他看着费川就着啤酒大快朵颐,费川起初还假惺惺地招呼他两句,到后面就根本懒得搭理他了。
这两个人怎么会成为朋友呢?易淮看着眼角落的壁钟,现在是八点半,离罗弈回来还有一两个钟头,他可以先试探一下费川的口风。
他看似不经意地站起来,先锁门再关窗,防止待会有人暴起逃跑,然后坐到费川旁边,很随意地说了句话。
“你说的那个老女人是罗总他妈莫心雅吧。莫心雅为什么要杀我?”
费川一口啤酒卡嗓子里,险些没把自己呛死,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试图装傻,易淮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之前费川还能挂电话,现在他是哪里都不能去了,再问不出来他就真的该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了。
“在医院那天晚上,你说莫心雅要杀我,为什么?”
费川的表情精彩得宛如调色盘,他咽了口唾沫,很有些心虚地说,“这不是你爸弄死了人家老公,让她心如死灰守寡……”
易淮差点没气笑,费川这一席话简直是明晃晃把他当白痴,“你说的是哪个次元的莫心雅?我知道这个莫心雅,罗冠英没死两个人就分居,前段时间隔壁的八卦杂志还在曝她跟混血男模激吻的大尺度照片,你怎么看出她心如死灰守寡几十年的?”
不说别的,他怀疑她连罗冠英埋在哪都不知道,想到这里他的思维停滞了一瞬,他也不知道,不知道罗冠英究竟埋在哪里。
过去是不在意,现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说他已经知道罗冠英是自己血缘上的父亲了吗?
父亲是个离他无比遥远的词语,他和易昇并不亲近,对罗冠英更加是没有太多特殊印象,只记得他给过自己压岁钱。
“好像是这样的哦。”费川讪讪地摸鼻子,“这老……哦不,莫……莫阿姨私生活确实乱了一点,但是……”他但是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倒是看表情把自己恶心得不轻。
易淮冷冷地看着他,“就算老公死了,罗弈按月给的赡养费肯定没亏待她,她到底是为什么看我不顺眼到恨不得要杀了我?”
“这个嘛,这个嘛,她脑子有点问题你不是不知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没怎么见过她吧?她这个人就这么极端……”
“为了钱,我说的对吗?”
不是为了感情,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很明了了。钱,莫心雅能从他的死获得难以想象的巨额金钱,这就是他得出的结论。
这个答案着实震慑到了费川,他好半天没说话,最后站起来拍了拍易淮肩膀,“我不知道你知道了多少,不过你还是自己去问罗弈吧,现在的话他没准会回答你的问题……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法插手。”他走了几步,注意到锁着的门窗,倒吸一口冷气,又啧啧摇头半天,“你是真的狠。”
“不狠能从你这种人嘴里问出一句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