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道:“那……可以留着明年穿。”不行,他一定要买。
尹心那么小,几天不见就要长一截,哪里还能留到明年……尹春秋暗自腹诽,却还是妥协道:“好吧……”
随后刘承又到处转悠一番,又给小姑娘挑了几件,似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尹春秋忍不住制止道:“她一天换一件都能穿几个月不重样的了。”
刘承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那店中女子手上的一叠账单,赶紧收了手。又拉着尹春秋再上一楼,找云绣阁中的裁缝量体裁衣。
几件素色的衣裳堆叠在一旁,刘承一件一件地亲手给尹春秋换上。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尹春秋却总觉得有些不太自在,等抬头往镜中一看,才发现自己脸早就红了个透。而后稍微移了移视线,就再也没动过眼。
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镜中刘承在认认真真看着自己,给自己整理身上的衣物。
刘承在看他,他却在看镜中的刘承。
“我还是什么都想买……”刘承忽然叹了一声。
尹春秋猛地回过神来,对上刘承的笑脸。
刘承道:“根本不用选,都很合适啊……所以还是都买了吧,回去先生一件一件换给我看。”
“好……”
两个人后来又到处逛了逛,随便买了些东西。尹春秋没想到,这竟然是过年之前刘承唯一一次得空。
年关愈来愈近,事情越来越多。
刘承这个位子本来就闲不了,要不是尹春秋来时刚好赶上休沐,恐怕是连去哪里找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这几天,老天爷好像是要报复他在药王谷中歇了那么久一样,每天都一堆的事压下来。白天基本上就见不到刘承人影,到了晚上也常常回不了府,不是宿在军学中,就是又被叫去了不知道哪里。
并不是他一个人如此,便连刘赟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成天待在镇北伯府中的人,只剩下尹春秋和陆忘机这两个外来客,倒像是鸠占鹊巢了一样。
府中除了几个仆役管家,就没什么其他的人了。那么大的镇北伯府空荡荡的,越近年关,外面越热闹,这里边就越显得冷清。
好在这府中的仆役管家都是些热心肠,许是刘家人平日里对他们都没什么架子,他们对待尹春秋和陆忘机也不会有那种战战兢兢的样。还经常会同两人闲聊几句,尹春秋在这待了几天,听他们念叨,这才知道了些刘家的趣事。
这一晚刘家那两个人仍然未归,尹春秋和陆忘机坐在房中喝茶,屋外大雪纷飞。京城天天都在下雪,看多了雪,尹春秋就不觉得有多新奇了,倒是觉得这雪一下大,就带来诸多不便让人心烦。
刘承便是刚刚传信回来,说晚上大雪,城中道路积雪无人清理,不便回来,要留宿在军学里了。
师兄弟两个品着茶,没过多久,老管家来敲门,送了新烧的炭盆来。
“王伯,先进来坐会儿吧。”尹春秋在门口叫住了正要出去的老管家。
这老管家从刘承爷爷那辈起就在刘家做事了,如今年纪大了,倒还是精神矍铄,平日里也就是他最爱跟两人闲聊。
听尹春秋那么说,他便关上了门,坐进屋里:“刚从小夫人那里过来呢,小夫人那么早就睡下了,她又浅眠,也不知道刚刚放炭盆进去有没有把她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