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
那人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一间血衣回答道:“回皇上,找到了,只是等属下们找到时两人已经死了。”
沈绍钰接过血衣,衣服已被血染红,只有一摆一角唯一的一点白色能看出衣裳原本的颜色。沈绍钰仔细观察了一番,最终确认这是徐卿的,心下刚一松,结果就听说人死了,瞬间皱起了眉:“居然死了?”
“属下仔细检查过,确实是死了。人是在一处山谷找到的,估计应该是从高处落下时摔死的,脸上也被树枝划得血肉模糊。”
人若是死了便也没了用处,沈绍钰有些烦躁,但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尸体已经被搬到了营帐附近,脸上却是就如手下所说一般被划得血肉模糊,但依稀还是能看出是徐卿和风轻寒。沈绍钰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突然玩味一笑,叫过两个人,指着徐卿的尸体道:“回去时把这个也带上。”
“那另外一个呢?”有人小心问道。
“另外一个,丢了喂狼。”沈绍钰不屑道。
两人不再多言,把不需要的那具尸体扔进竹林后又去找了辆板车把另外一具尸体装了上去,跟在了大军最后方。
西北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骤降,沈绍安被春福逼着穿上了肥厚的棉袍,又披上了一条狐裘,整个人臃肿得如同一个圆球。
沈绍安试着举起胳膊,结果举到一半便再也升不上半分,他苦着脸扯了扯狐皮领子,对还在试图往他身上加衣服的春福抗议道:“穿太多手都举不起来!”
春福笑嘻嘻得递过去一个暖壶:“王爷您自小便畏寒,这寒冬腊月一生病没个把月是怎么也好不了的,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您可不能现在倒下咯。”说完又准备去衣柜拿衣服:“要不再穿一件?”
沈绍安连连摆手,生怕他会真的再给自己套上一件,若是那样只怕自己是走都走不动了,于是随口给他派了个活。
春福乐呵呵出了屋子,离去前又扒着门框一脸不怀好意道:“王爷可要好好顾着身子,不然等徐公子回来只怕得找老奴算账了。”
沈绍安哑然失笑,被下人调侃了也不生气,只是扬手作势要打他,春福见状嘿嘿笑着跑远了。沈绍安看着屋外瞬间跑没影的人一脸无奈,轻笑道:“没大没小。”
笑完又陷入了沉思,前几日一直在忙着战前准备,没什么时间睡觉,就连徐卿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浅浅想起,然而如今一下子空了下来,又被春福这么一提,思念的潮水便如同决堤般倾泻而下,来势汹汹,影响幽远。
此时距离徐卿离开已经过去了半余月,短短十几日却如同十几年那般漫长。沈绍安苦笑着,再一次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给他两个月的时间,若是可以他是一刻也不想让人离开自己身边。
胸口突然有些发闷,沈绍安右手搭上胸口,心口在急速跳动,心中的空虚和不安紧随而来,瞬间漫延至四肢百骸。
“阿卿。”沈绍安低声唤着。
他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不安意味着什么,只是下意识就想到了徐卿,越想越不安。胸口闷涨的感觉却不消反增,沈绍安终于坐不住了,扔下了暖壶跑出了房。
跑到书房时,他还未说话,就见沈绍辉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将手中的信函交给了他:“江南传来消息,索魂阁……被灭门了……”
沈绍安愣愣地站在门口,一只脚还留在门外,问道:“你……说什么?”
沈绍辉没有重复,只是走过去把信交给了他。
沈绍安低头看了那张薄薄的纸许久才终于僵硬地伸手接过,面无表情地看着信纸最后“无一生还”的字眼看了许久,突然一把抓住沈绍辉的领子,红着眼问道:“阿卿呢!阿卿呢!”
沈绍辉任他抓着,垂着眼缄默不语。
“无一生还是什么意思,阿卿怎么可能……”沈绍安神情激动得质问着沈绍安,脸上毫无血色,那疯狂的表情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