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低落的时候找三日月聊聊,心情立马就能恢复平静。
这难道是年长者独有的魔力吗?火神偏首盯着他,百思不解。
“怎么了,主君?”三日月感觉到了火神的视线,也偏首看来。他的容貌不论看几次都让人叹为观止,又好似镜中月般渺茫,生怕一触碰就支离破碎。
“明天就是上任仪式了。”
火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混杂着茶香和草木气息的空气:“这样真的好吗?”
“您指什么。”
“我只是个普通人。倘若不是我捡到这本刀帐,那么我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审神者。”
“这里可没有普通人。”三日月不冷不淡地应道。
火神没有搭话,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也就是说成为审神者的不是我,由其他人赴任也是有可能的。”
“我感觉我当不了……”剩下的半句话被人用手堵住了,火神睁大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新月。
他依旧眉眼温淡,笑意盈盈的从容模样,但浮现的那抹新月却明亮得几欲刺伤火神的眼睛。
“有些话,是不可以说的,主君。”
三日月敛起了笑意,将挡在火神嘴边的手转而轻轻地搭在那绒绒的红发上。
“知道吗?”
他的语气里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身边的空气都好似随着他的话语而微微震动了一下。
微微收紧下颚,火神的嘴唇抿得笔直,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嗯,乖孩子乖孩子。”三日月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乐呵呵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今天的夜幕漆黑一片,没有月亮,唯独只有点点星光缀入其中,散发着微弱又垂死的光芒。
“万事都有命定的轨迹。有些事情冥冥中就早已注定,所以主君不必刻意贬低自己。”
他抬头望向乏味的夜空,像是要把眼中的月亮慷慨献与。
“还有,加州的事情也是。他是个明事理的孩子,自然能想明白。”
“哦,对了。果然上了年纪,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三日月在衣侧的口袋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
“哈哈哈,找到了。”他递给火神。
火神一脸疑惑地接过,借着廊檐的灯火辨别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
是骗你的。
什么……骗我的?他继续往下看。
……说讨厌主人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