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房就纠缠到了一起。焦丽茹歉疚地始终哭泣,喊着天哪,不是,不能够。胡自强哪管她?他十八岁,他斗胆起来,是胆大泼天。他很快脱尽焦丽茹的衣服,俯首率先去吻她枣红的乳头。触上那一刹,胡自强也流泪了,他的吻一路滑下去,留下道湿湿的长线。第一次进入,他英武地抱坐起她,她厚重柔软,如莲里的菩萨。他痴傻地瞄她,将她微卷的披发绕上指梢,贯进抽离,顶得她弹跳。他喜欢又恼恨她喊自己伢伢,就含住她耳垂一啮。他咕噜说,安呢古,安呢古,安呢古......搞得太猛没弄套子,濒射的那刹胡自强要拔,被她挽留住,嗞地注进里面。焦丽茹汗涔涔的,陡地雪白得惊人。
她脱力地按着小腹,安抚说没事伢伢,我生他的时候,子宫坏了,也一起摘了。
夜十点的样子,铁轨上过了辆火车,巨龙贯过,鸣笛轰隆,携一股巨风,灌木烈闹地摇曳。兰舟柳亚东躲到一旁,紧密相拥,生怕对方被卷进,一路飞去远方似的。
像过年放炮,柳亚东没来由地兴奋,非要这会儿说话,扯着个大白嗓子:“你喜欢我么!”
“不知道!”兰舟嫌他脑子有病,“不要对着我喊!”
“倔——驴!”
兰舟红了脸,在巨响里喃:“安呢古。”
火车尾没进夜色,夜回归岑寂。
“刚说什么?”柳亚东吻他额头几口,蹲下去,揽着膝窝将他高高抱起,“不要说彝语。”
兰舟痴痴定定地看他。
“明天,我跟他们去雁湖,不知道几天。”柳亚东仰看他,“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第30章
雨来了,整个儿县城泥泞起来。人都安排住进秀姑山下一间废弃的小榨油厂,厂四处一股浓郁的菜籽味。大破大拆前,家伙事儿准备得很齐全。柳亚东依次看一遍:一批长棍,几根铜管,三副柴刀,两杆自制雷鸣登。边上绳子黄麻袋管够。
人也不少,除开涂文,柳亚东见过的没见过的,熟的不熟的,高矮胖瘦十多号。涂文就说:都一家的兄弟,其他场子吃这号饭的,咱们属家大业大,你眼生不奇怪。
龙虎所谓的敷展狼性,柳亚东单看涂文一个就够了。他黄发剃掉推作青皮,他出言污秽心狠手辣,被安排领大局,老贾臭葱从旁协助。像过年要拜关公像,办活前晚图万事顺意,一帮人聚着吃了大锅的酒菜,食色性也,还叫了暗娼。
拉了电线挂上灯,榨油房里说热闹倒算不上,有人喋喋,有人沉默,有的埋头盯着锅碗苦吃,好像这是餐断头饭。软塌的塑料杯子盛上酒,你碰一下,我走一个,涂文又逐个把人介绍了一通。地痞诨名相似,骰子摇出来的似的,八竿子打不着的物件一拼就成了。牛凳,蚱蜢杨,小K黑B三角李,柳亚东半天也没劳神记住两个。他不言谈,寡喝茶不碰酒,潦草吃了两筷红油猪耳,就抱个胳膊一旁抽烟去了。
榨油厂顶高且破漏,正上方不规则的一个窟窿,晕月正好卡塞其间。一截漆红钢梯通着二层,烟丝丝白白朝上飘。
暗娼来了四个,再来四个也是狼多肉少。听说话都像是皖北的,穿得薄,来了直哆嗦,打头一个厚头帘的敞开外套,跺着脚问谁来弄,在哪儿弄,都齐刷刷瞅涂文,挺他妈知道长幼尊卑。打许青青蒸发涂文就一直稳如钟,暂没泻火需求,他摆手说你们来吧,又问柳亚东,你来不来小处男?柳亚东叼着烟站起来往出跑,连说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