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烫着,都手生了,咸淡我不负责。”
焦丽茹隔壁的那间独栋是邵锦泉的不动产,更大更奢豪,他从来不去住,摆着好看,嘴上说树大招风,大隐于市,天都星河安全,仇家寻不着。谁都没信过这鬼话。他穿件青色的衬衣,领带解散袖子高挽,用小刀细细削一只芒果。皮裹着汁水凋落,发酸的甜香浮起。客厅里净挂着字画,白石居多,不知真假。邵锦泉问他:“你来我这儿过暑假,没跟你小舅提前说过吧?”
缪骞吹汤,“必须没有,要不又骂我。”
“他是关心你。”
谬骞目光定定地看他,说:“哥,我跟他的感情没跟你的深。”
“我知道,我从小学养你到初中毕业。”邵锦泉笑,“他跟你才相处几年?”
“一方面。”缪骞耸眉,“主要,我讨厌他和他老婆那股子官僚做派!就一街道办小主任,一个小公司领导,闹得跟他俩是人代大表一样。”
“没礼貌,那是你小舅妈。”邵锦泉一下儿乐开,“人戴大表?”
“不是,说错了,人大代表。”缪骞咬口蘑菇,“他去年给了我两条软中华让我带给辅导员儿,让他帮我推优入党,以后入编容易。我去真受不了他那套,整个儿一官迷。”
“那你到底入没入?”
“我才不入呢,虚荣死了。”
“照我说,下月你还是回北京去他那吧。”
“我不。”
“又不听大人话。”邵锦泉切出一盘果肉。擦干净手,他摸他发顶,“这有什么好?小县城一个,三四天就看完了,灰黢黢的还齁热,你待待就烦了,到时候憋得你没处去。”
“谁说?北京才无聊好不?那——么大,人和车。”头不自觉往他手上靠。
手滑到他肩,“你意思,你喜欢看山看水?”
“也不是,我是......喜欢这种落后的地方。”
邵锦泉停住不说话。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