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唦。”老苏耸眉,指床,“长那么大个子杵那块,塔一样,光都给你挡了。”
胡自强朝床走,又听老苏问:“你打小是没姆妈吧?”
胡自强没来及坐,站那儿,“姆、姆妈?”
“坐哟!”老苏朝下按按手,“我家乡话,姆妈就是妈。”
胡自强屁股搭上床檐,“是......没什么印象了。”
老苏了然地“哦”,说了句:“怨不得呢。”
没等胡自强摸清这句的意思,他又问:“她让你搞过几次了?”
一声拨弦的铮鸣横贯胡自强两耳,像给人扒了裤子,手心也立刻沁了汗。过后蛮长一段时间,他常为此时的自己感觉到羞愧,愧自己只想否认,而未能以男人之姿担负私情的后果。他一向恨自己不能更英伟可靠些,盼有一日成型为树,蔽阳遮雨,能温存地纳住她,将“不伦”抵实进“微畸”但“确切”的爱情。而事实则是,自己哀情切切,力有不逮,始终怯懦,也从未可靠过。
灯泡不居中,光是斜泼,老苏面庞晦暗不明。胡自强胸膛一鼓,目光闪烁不敢聚焦于他,说:“什、什么?”
“聋呀?莫说听不懂我的汉人话?”老苏又把火机按得啪啪响,慢吞吞地拖长腔,“我讲做——爱,插——屄,搞房——事,苕货,未必你还听不懂?”
懂是懂。胡自强低头,手掐得发白,左顾右盼:“我......”
“她是不是百依百顺着你?对你很好?”
是。胡自强心火旺,翻上她身索取几次,焦丽茹都温柔地应允,又总给他烧饭吃。
“你俩个瞎搞,就在她原前给人当情人时候住的那房子?”
胡自强死盯着墙上一只停驻的飞蛾,目光不敢再动。
“你很厉害。她那么个熬寡的女老板,也不跟野男人打皮绊。”老苏盯他,口吻骤冷,“倒给你又当女人又当姆妈。你恋你姆妈呀?脏不脏?羞不羞?小逼伢子。”
和焦丽茹做完,那股去死的冲动一下儿又涌上胡自强心口,堵得人要窒息。
俩黑子把捆着的两只瘦猴往屋子中央一搡,“老苏哥!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