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青心揪着,“生下来,我可以送去阜阳给我二姑带,她——”
“青青。”涂文没敢看她,怕自己目光都不坚决,“咱们一开始说好的。”
“也是......我脑子混了,说鬼话呢。”许青青抿口汤。涂文买了吊子煨的老母鸡,浮油厚厚一层,香到了天灵盖。
涂文心疼她,胳膊一伸,把人捞到腿上搂着,“有你我够了,我知足很了,青青。”
“嗯。”亲他一口,盖了个油印子。
“去深圳之前我就去做个结扎,我他妈太强了,不从根上解决不行。”涂文又搛一筷苔菜给她,“等回来我跟泉哥要两天假,我带你去重庆玩一趟怎么样?”
许青青一口米饭嚼出甜味才咽掉。她说:“我倒是想去青岛,不是有海么?”
“吃海鲜喝啤酒啊?”涂文也笑,“随你,就青岛,你穿那个三点的泳衣给我看。”
“你真是十足的臭流氓。”
“嘿嘿。”
“然后我们再去重庆?来得及么?”
“行,随你,大小姐!”
今年照旧冷得早,饮茶亭路渐有卖烤梨油茶的摊子,邵锦泉出远差,侯爱森从蓝湾又被调回砂砾当领班,统管大事小情。胡自强三四晚没回职工宿舍,兰舟不放心,跑去春水堂找人,被告知是陪焦丽茹去邻乡看一块化工总厂的地皮。正打算回金鼎,在回廊撞见邹静静。
她嘴角淤青,头发湿水,模样狼狈到极点。邹静静绕开他要朝前,又突然咕咚朝前一跪。兰舟赶忙蹲下去扶她,发觉她两膝红肿的不成样子。
邹静静回了休息间,首要就是漱口,咕噜噜的费了怕是有两升水。屋里奶罩丝袜横飞,兰舟不敢瞥,问她要药箱。邹静静揩着嘴巴从厕间出来,笑说,药什么箱啊装精贵,两天就好死不了,谢谢你扶我。兰舟叹气儿,起身跑了,没会儿又折回来敲门,手里多了瓶红花油。邹静静蒙了,转瞬又笑逐颜开。她歪个脖子看兰舟,问,你们武校男孩儿都这么会疼人么?我给你当女朋友好不好?你疼疼我。
又非说不会抹,装傻充愣女流氓嘴脸。兰舟没辙,蹲下折起袖子帮她。
邹静静腿哪像个姑娘的,斑痕红的褐的紫的青的,颜色缤纷新旧累积,好比过得是喜儿的苦日子。兰舟先在掌根哈口热汽,再倒油上去,敷着她膝盖,揉开碾匀,力道很见分寸。邹静静不多时给揉困了,仰面往乱糟糟的窄床上一躺,大腿岔开,艳粉的内裤正冲兰舟。他头低垂,脸能烙饼,忙拾件裙子给她盖上,结巴说:“好、好了。”就要走。
“哎。”邹静静弹起,拽住他,说:“急什么,追债啊?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