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校尉跑到了合围圈之外,又回过头来,“快走啊!”
宿羽这里两人一骑还困在合围之内,北济骑兵的攻势仿若春生潮水,一波一波,有节奏有间隙,将那两人围得严严实实。方才绑马沙的小兵还惦记着这里,一见情势危殆,索性拨马返了回来。
宿羽见他回来,觉得十分没必要,吼道:“走啊!”
那小兵眼下是满心的愧疚,当即什么都听不见,纵马跃过一道河沟,马蹄撞上坚冰,“砰砰”几声,随即他抓了个空档,一剑埋入了骑兵的后颈。
那骑兵难以置信地试图回头,被迎面冲来的马沙一刀撩下了马去。
小兵就差要一叉腰,当即兴奋道:“死了!”
他是今年刚来的新兵,居然一鼓作气砍了个北济人,当下士气大振,不少人要拨马回来参战。刘副校尉没好气地吼:“都给我下山!”
没等他说完,马沙突然长长出了一口气,“来不及了。”
刘副校尉和自己的兵同时回过头去,只见剩下的北济残兵重新拉起合围网,密密匝匝地将他们圈了起来。
如果说刚才的阵势还有偶然,现在来看,几乎是可以确凿肯定了——仿佛在一夕之间,北济人学会了排兵布阵,兵法已经不在大周之下。
这不像北济以往的攻击,更像早有预备的捕杀。
可是,捕杀一支小队,有什么意义呢?
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宿羽低声说:“刘叔,有援兵吗?”
像是在响应他的问话,北济包围圈之外的九回岭至高处缓缓步出一匹高大得惊人的战马,马上人也高大得令人过目难忘,见过的人都会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哪怕是见过他的尸体。
小兵低叫一声:“……何耿?他没死?”
刘副校尉像是在想什么事,半晌才颇惨淡地摇了摇头,“原来是……小宿,不会有援兵了。”
宿羽猛地一震,心中升腾起不祥的预感,厉声问道:“原来是,是什么?”
刘副校尉闭了闭眼,像是蒙受了什么屈辱一般,低声说:“是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