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送他到和阗去跟国王交好的打算只是顺势一推,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他确实是在算计这个七岁的小孩儿——还在怀疑这小孩儿也在算计自己。
人心都被阔大的疆域和战场搞坏了。
“哎,”宿羽喊了一句,“我做饭手艺还行啊,你俩跑这么远干嘛?”
吴谲率先回头,麻溜儿地从观音胳膊上站起来,挥动两条小短腿跑了过来,极为意味深长地一笑。
宿羽毛骨悚然,有一种不良的预感,“……你干嘛了?”
吴谲笑得见牙不见眼,“你骗我骗得开心吗?不好意思,我说漏嘴了。”
宿羽知道此说漏嘴并不是彼说漏嘴,于是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有什么好让你说漏嘴的?”
“你说过,”吴谲在袈.裟上擦了擦手,“你有个老婆。”
宿羽脊梁骨上蹭地冒起一股寒气,感觉要完。
“一推就倒,见风就烧,如花似玉,闭月羞花的,老婆。”
……还有黑店缺肉吗!这有个小孩哪壶不开提哪壶!
宿羽脸上“嗵”地炸成了烟花爆竹店火灾现场,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你……好大的……胆……”
吴谲回头看看,只见谢怀才刚刚慢条斯理地蹭下石观音,离这里还有好远。他把一颗酸枣放进宿羽手心里,重新摆了一下皇帝的派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切云侯的手背,道:“祸从口出啊,宿侯爷。”
那杀千刀的小皇帝背着手溜达走了,宿羽整个人一边牙痒一边石化,同时,还得对走近的谢怀挤出嫣然一笑:“那个……”
不管是上朝上床还是上战场,谢怀这辈子都是“万人之上”,宿羽在这方面也没什么一飞翻身的大志向,故而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他俩一向都很和谐。
但一个大男人在外头闯天下,自我介绍的时候总不能说“诸君好,我有家室,对方长得挺好看的,但我一般在下头。”
大周官吏都对他的地位心照不宣,宿羽只能出国显摆一下,一共就嘴贱过那么两次,暗爽过那么两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