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奇道:“你不采用?”
“不采用。”塞到手下,斟酌了片刻,又拿出来,折成纸装进衣兜里。这是忌霞殇的工作,他的电台节目每逢周六放送,中间有一个为听众解决烦恼的环节,不管是什么事都可以寄出邮件或者写信,会给予一定程度的解决。
弃先生……咀嚼了三遍,他叹了口气。还不就是弃天帝。
弃天帝说的不对,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是伴侣关系,至于为什么会被理解到这个地步,是有原因的。
那天刚好是休假,弃天帝算准他不会去哪里,来找他“玩耍”。弃天帝有引以为傲的认知,比如忌霞殇不能没有他,比如忌霞殇没有他就很危险,比如忌霞殇其实是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傲娇。
这些也完全跟谈恋爱搭不上关系,只是有这么一回,忌霞殇在弃天帝面前打了个哈欠。
在弃天帝眼里,忌霞殇的眼角泣出这么一两颗泪,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荡着不舍得离去的涟漪,红润的双颊则比苹果还要可口,连启开的嘴唇也柔软地轻轻抖颤,似乎真的被睡神相中了灵魂。
弃天帝就此认定忌霞殇在自己面前卖了个萌。
在忌霞殇眼里,弃天帝悠然自得地喝着咖啡,优雅的姿态就算被落地窗外落过的猫咪看到也会驻足观看。
他修长的指尖如是提着汤匙,竟也不想搅得更浓喝得更畅快,而是微微抬起脸,支起下颌,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长。他就如拍卖会现场里的买主,嘴角浮现出施舍高傲的弧度,并为难得的一面感到惊奇,进而愿意出个更高的价。
忌霞殇就此认定弃天帝点亮了脑补技能,甚至可以去领一级证书。
他们本是普通朋友,偶尔聚聚,谈的也不是生活中的事,只是静静的体验闲暇时光。但,在那之后,弃天帝频繁上门,理所当然地成为第一个造访忌霞殇家的人,也理所当然吃着忌霞殇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阳光明媚的日子,太适合出去玩了。忌霞殇的愿望是去市博物馆,他很喜欢古老的事物,也喜欢收藏古典玩意儿。也许是弃天帝给他带来了一件明代的玉佩,这才让他妥协,不再加以拒绝。
可还是要说,“我有喜欢的人,并没有在暗示你,你不要多想。”
彼时弃天帝翘腿坐在沙发里,盯着桌面上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金鱼,“听你说过,你暗恋的人,是大学时代的学妹。”
“嗯。”想起学妹,忌霞殇的神情变得平和温暖,“她过得很好,我也开心。”
弃天帝嗤笑道:“她已经脱离了单身,你却因为怀念着她而持续单身。”
“有什么不对么?”忌霞殇认真道:“这种事不需要你情我愿,只要我想,我就能做。”
“你很执着。”弃天帝不认为是什么好事。
在他的世界里,每个人要更加现实。套路几乎无处不在,大部份不是为了真心而靠近,都喜欢玩游戏。也许忌霞殇觉得这种你情我愿很掉价,但当事人没有一个反感。这是差距。
“你不执着?”忌霞殇不是一个任由捏的软柿子,“我们刻意保持着距离,就是因为彼此立场不同,我主持电台,和你所体验的环境南辕北辙。”
弃天帝接过他的话,“然而我涉足了你的圈子。”
“是的。”忌霞殇抿了抿唇角,“你是无意,可照样影响了我。”
弃天帝慵懒地伸长手臂搁在沙发沿上,“我是无意,你便不能指责我。”
“……你赢了。”忌霞殇无奈地笑。
确实是无意,就是无意才让人烦恼。弃天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忌霞殇开始怀疑起了人性,怀疑弃天帝是不是没被那样对待过,才认定自己是在对他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