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下了马车。外面十几个黑衣人皆是黑巾蒙面,将马车团团围住。
“几位有何贵干?”顾离问。
为首一个黑衣人道:“顾离,我们是飞叶津的仇家,如今正好碰到了你,少不得要拿你开刀了!”
顾离没忍住笑出声来。“哪里是碰到的?几位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吗?飞叶津的仇家?”顾离的手探入腰间,清漪剑出鞘,凛凛寒光映照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你们知道飞叶津在哪吗?也敢如此胡说八道。”
这谎话实在蹩脚。飞叶津书院虽然只是个书院,却也算个江湖门派。只是飞叶津有掌院坐镇,连各国都不敢得罪书院,何况江湖门派?惹急的掌院,连锅端都是轻的。江湖中谁不知道飞叶津的弟子不能惹?飞叶津的人谁不知道江封悯的弟子不能惹?敢于说出找她来寻仇这样的谎话,顾离非常佩服这些人的勇气。
几人见顾离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对,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为首的黑衣人一个手势,十几人齐齐出手攻击顾离。
顾离故意将这些人引到一边,给车夫制造逃跑的机会。车夫心领神会,见人群中出现空档,立刻打马加鞭驾着马车离开。
显然黑衣人的目的只是顾离。见马车跑远没有一个人去追,只是全心全意地围攻顾离。
顾离很快发现这些人配合十分默契,布了一个剑阵给她。黑夜里,黑衣人同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极难看清身形。好在他们手中的剑还泛着寒光。
打斗进入到五十回合。顾离的脸上已经见了汗。黑衣人招招都是毙命的杀招,显然是要置她于死地。她运起内力,寒冰真气蔓延至整个剑身,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好多。清漪剑上腾起寒气,挥砍劈刺间形成了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打斗的人中。随着打斗的进行,雾气越来越多,落到黑衣人身上逐渐凝结成冰霜。顾离终于不用分心去看黑衣人的身形了,她的剑招开始变化,清漪剑上的寒气消失,然剑光霍霍,却如毒蛇吐信,愈发狠辣。
剑阵的特点就是牵一发动全身。顾离想集中攻击一人,自然有其他人前来支援。她熬了这么久,就是要看清这个剑阵的具体变化。看清后,她的左手从头上拔下一枚珠花,手指用力,穿着珠花的金线立刻断开,细小的珠子散开在顾离的手中。顾离右手刷刷三剑连续攻向一人,引得众人来救。这时她的左手一转,手中细小的珠子已经分别袭向在场十几人。
江封悯的暗器绝技——摘叶拈花。
十几人全都被珠子透体而入,一个个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珠子进入的伤口流着血。虽然伤口不大,但是在场的人多,不一会儿,地上流满了十几人的鲜血。场面有些血腥。
顾离擦了擦脸上的汗,还剑入鞘。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她太熟悉了,不必回头,便道:“这么危险你过来干什么?”
秦栖和四米排成一列在一旁的拐角处露出五个脑袋。待看清地上十几具尸体后,吓得险些叫出声来。顾离快步过来捂住秦栖的眼睛,“别看,当心做噩梦。”
秦栖拉下顾离的手,关切道:“离姐姐,你没受伤吧?”
顾离摇头。她拉着秦栖的手,让四米跟紧回到不远处的马车上。“你们先回府。我去顾家看看。”
秦栖没等说话,顾离已经一巴掌拍在马的屁股上。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那马吃痛地长嘶一声,飞快地跑远了。
顾离看了看四周无人,重新回到尸体所在的地方。她从黑衣人的身上摸出火折子,点燃后,在黑衣人的身上翻找着。看来这群黑衣人是比较专业的,顾离翻找了半天,除了一块铁牌,再也没有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顾离将火折子凑近仔细看着手里的铁牌,却看不出什么名堂。她收起铁牌,吹熄了火折子,飞身上了房顶,奔着顾家去了。
顾家,武思然在床上辗转反侧。今夜顾浩之带了一个案子回来,正在书房里仔细审阅卷宗,否则早就发现了她这么反常的行为。外面打过初更,应该早就有消息传回,为何至今没有音信?武思然实在躺不住,披衣起床,下地点亮了蜡烛,倒了一杯冷掉的茶水喝了。
“当啷”一声,一个东西落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借着烛光她看到了一块铁牌。她的手指冰冷,手里的茶杯落到桌子上,没喝完的茶水洒了一桌子。
“看来大夫人认得这块铁牌。”顾离从门外进来,走到桌子边坐下。
武思然如同看到鬼一般看着顾离,半晌也没说话。
顾离道:“大夫人奇怪我为什么还能活下来?你在花园里的花中下了毒。只要我一用内力就会毒发,到时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即便如此,你还是请了十三杀阵出马。”顾离说到此笑了笑,“大夫人果然恨我入骨,就如同我恨你一样。”
武思然的脸色惨白,显然是被说中了。只是她不明白,这些事顾离为什么会知道?“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