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了声响,似乎是已经离开。
鬼翡随手捻起晏秋的一缕湿发,揉搓片刻,道:“许是来找你的,快些洗。”
说罢,起身出门。
晏秋一开始本也以为是自己属下有急事上门,但听到那人的回话后便打消了这种想法。
虽然他本人此前不如江湖,不通武功,但是自家那群属下的能力几何,他心中自然是清清楚楚。
轻功他不知道,但武功却并不会比江湖中大多数出名的人差,再怎么也不会轮到让魔教分舵教众评价为一塌糊涂才是。
且有特殊的隐匿方法,想来若真是潜入,不应当这么快暴露。
不过鬼翡这么说,他反而又不确定了。
影子却是暴露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是文一那些人……但再急的事也轮不到让他们夜入魔教。
晏秋打开被子,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径直泡进去,看着门口的方向陷入沉思。
找他的不一定是他自己的人,许是他想太多了。
晏秋失笑,抬手揉了揉额角,“真可怕。”
此前略加试探,便可知鬼翡对于晏家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再深的……当年之事十分混乱,若非宫中至今还有他的人在内,他也不一定捋的清。魔教身在江湖,能查到晏家并非表面上那般宠着自己,已经算很厉害了。
此前鬼翡说这天下没他查不了的事,晏秋面上插科打诨,但也并非完全不当回事。
晏秋并不怕暴露,中毒之前他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中毒之后,也不过一死了之的事。
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晏秋一直在避免一件事——鬼翡对他如此好,如果发现他并非众人眼里那个看似纨绔实则心善的公子哥,不知要如何收场。
其他人晏秋均不在意,但鬼翡却是不同的。
鬼翡救了他,又处处待他好,晏秋又不是无情之人,有所感念,反而平白无故给自己添了副枷锁。
有必要的情况下他自然会主动站出来,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晏秋还是希望能够与鬼翡这样简单的相处下去。
虽然说是机缘巧合,但是从各个方面来说,鬼翡对于晏秋都是特殊的。
长长地叹一口气,晏秋一头扎进水里,闭眼安静片刻,猛地起身。
巨大的水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然后擦干身体,晏秋环视四周的环境,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好在没多久,可能是等的久了,鬼翡又推门进来,一眼便看到站在木桶旁发呆的晏秋,皱眉:“怎么不穿衣?”
晏秋指指滑落在地的被褥,再指指木桶,最后指了指自个房间的方向,目光幽怨:“衣服在房里,我没得穿。”
鬼翡:“……”
等到晏秋穿了一身红白衣裳之后,鬼翡也换了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