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还想出言反驳,岳琼自顾横移而去。他只得作罢,随后而行,又凝神脚下,暗暗一阵心惊。
断魂崖中的云雾,乃禁制所化,竟然吞噬法力,足以让一个高手的修为无从施展。且神识难以及远,那包糕点早已无影无踪。倘若就此坠落,下场如何,还真的难以想象!
无咎脚步移动,渐渐临近那道凸起而类似于门扇的峭壁。岳琼绕行而过,慢慢失去了身影。他则是伸手扶着山壁,暗中稍稍用力。身后的岩石之上,顿时多出几道浅浅的指印。
不消片刻,转过山壁。
无咎还想继续前行,却又不得不再次停下。
断崖峭壁在此处稍稍凹陷,弯成了一个百余丈的弓背。而所在的石径,已然不足一尺,落脚艰难,使得众人的去势愈发缓慢。尤为甚者,在沈栓前方的几丈、乃至于十余丈外,竟然还有四、五个陌生的男子,各自修为不等,许是疲惫所致,一个个贴着山壁歇息,久久不肯挪动半步,恰好挡住了后来者的去路。
“诸位,此地不宜久留!”
沈栓急于前行,出声提醒。
而挡在几丈外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羽士二层的修为,整个人紧紧贴在山壁上,虚弱地摇了摇头,恳求道:“稍待片刻……”
在断崖峭壁间行走,全凭法力稳住身形,修为稍有不济,便难以持久。途中多作歇息,也是无奈之举。
沈栓回头看了眼身后,移动双脚往前逼近。
年轻男子有些慌乱,只得咬着牙挪动身躯。只是他腿脚颤抖,显得极为缓慢。
沈栓的身躯粗壮,却颇为灵活。少顷,他已逼近到了数尺之外,竟然沉声喝道:“于峭壁阻挡,存心不良,滚开——”话音未落,一道剑光霍然劈下。
那个年轻的男子才要求饶,已被剑光劈中,随着一声惨叫,直接坠向深渊。
沈栓却是浑不在意,继续往前,没去多远,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飞剑。
在此处歇息的修士,共有五人,死了一个,余下的尽皆愣在原地。接下来的是个中年人,羽士四层的修为,忽见杀机降临,惊骇大喊:“道友饶命——”
与此同时,后方的众人也是诧异不已。
那个看似敦厚老实的沈栓,怎会如此的凶狠?
胡东急忙唤道:“沈老弟,切莫滥杀无辜——”
而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已是剑光闪烁,血肉横飞之中,挡路的中年人翻身栽下悬崖。
胡东好像是错愕无语,扭头冲着身后的孟祥等人分说:“那位沈老弟最为耿直,一旦暴躁起来,便判若两人,谁也阻拦不得……”
果不其然,沈栓像是杀红了眼,贴着山壁不断移动,渐渐接近另外一人。对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羽士一层的修为,不待剑光落下,竟然脚下一软自行坠下深渊。
紧接着又是一位老者,羽士五层的修为,急切之下忙于躲避,奈何前方还有一人挡路。他迫不得已,抬手召出飞剑匆忙祭出:“无冤无仇,何以生死相逼……”
飞剑带着淡淡的光芒,软弱无力划过半空,而尚未显威,便被“砰”的一声击落。
沈栓趁势移动,挥剑怒劈。
老者恨恨叹了声,在血光之中坠落下去。
不消片刻,五位修士惨死了四个。最后还有一位中年男子,所显示的乃是羽士六层的修为。他本该趁机逃去,却依然立在原处,并抓出了一把飞剑,冷笑道:“尔等欺人太甚!”
沈栓尚未欺到近前,忽而变得小心起来。他见那个男子有所防备,匆匆祭出一道剑光。谁料剑光才将出手,便“砰”的一声倒飞而来。随之法力反噬,差点将他掀下山崖。他急忙抓回飞剑,往后退却,大声喊道:“此人隐匿了修为,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中年男子轻而易举击退了沈栓,犹不作罢,厉声叱道:“还想以多欺少,岂有此理!”只见他抬手一指,随即又是数张符箓顺势祭出。霎时剑光凌厉,烈焰横卷,强劲的攻势顺着山壁呼啸而去,顿时已将沈栓以及十余丈外的六人尽数笼罩。
胡东与沈栓的交情应该不错,扬声大喝:“诸位道友,合力御敌——”
随后的孟祥、荀关,以及朱仁、岳琼皆不敢怠慢,各自飞剑在手。尤其是朱仁,难以置信道:“那是位筑基六层的高手,诸位小心……”
一位筑基六层的修士,竟然挡在悬崖峭壁之间,借助地利之便而猝然出手,着实叫人防不胜防!
不过,有人却是背靠着山壁动也不动,只管置身事外,独自躲在远处默默旁观。
有趣!那个中年男子不仅修为高强,还是拦路打劫的高手。而他如此处心积虑,莫非只为图财害命?或者说,他原本要算计之前的四位修士,却被沈栓给坏了好事?不管怎样,那个家伙的出手极为狠辣!
无咎正在瞧着热闹,忽然吓了一跳。
一道剑光呼啸而来,势不可挡。并有一团数丈的烈焰,带着骇人的杀机接踵而至。可谓双管齐下,要命的架势!
而那家伙应该寻找沈栓算账才是,他怎么冲着自己来了?
无咎不及多想,更无意阻挡,急急横移几步,一个转身躲到了来时的那道凸起的峭壁背后。幸亏早有防备,这便是留有后路的好处。而他躲避之际,不忘留意着前方的动静。
“砰——”
飞剑击在山壁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
“呼——”
烈焰横卷,如同狂飙肆虐。
“哎呀——”
一道青衣人影滑落,惊呼中透着绝望。
那是岳琼,面对强大的攻势应变不迭,竟然失足,直接坠向断崖的深处。她才要御剑脱身蹿起,却在雾气弥漫之中法力难继。
无咎躲在峭壁的背后,正自暗暗庆幸,又是蓦然一怔,随即翻身跃下断崖。他直奔那道坠落的人影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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