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拿起去玉简稍加查看,又放在一旁。
入门的功法,多为炼气之术而大同小异。即便上辈子不事修炼,他也不乏对于功法的见解与领悟。无数次的拼杀,无数次的生死磨难,以及无数万里的逃亡奔波,或许远胜于闭门苦修的收获。
他接着拿起云板端详,微微摇头顺手放下。
云板为精玉打造,内嵌阵法,只须神识与法力的驱使,便能够轻松离地飞行。对于一个羽士来说,堪称难得的宝物。倘若搁在神洲,必然轰动一时。而如此神奇的云板,在贺洲仙门却是常见之物。怎奈他偏偏没有修为法力,只能望宝兴叹。
无咎低头看向右手中指的戒子,然后催动着微弱的神识并信手一挥。地上的云板与玉简,瞬间消失无踪。他轻轻转动戒子,又是咧嘴微微一笑。
回想几个月来的遭遇,还真是叫人感慨万千。如今不用挖井,也不用砍柴,总算是像个仙门弟子,接下来便该好好的修炼!而之前吸纳了两块灵石,意外开启了识海,如今再来两块灵石,又能否恢复几分修为呢?
无咎坐直身子,将面前的两块灵石抓在手中,两眼微闭,默默回想着行功之法。心念稍动,汹涌的灵气便已顺着掌心呼啸而来。而不过刹那,又消失无踪。继而“喀嚓”崩裂,灵石粉碎。他慢慢睁开双眼,冲着满手的灵石碎屑默默失神。
如同上回一般,瞬间吸尽了两块灵石的灵气。
而如此充沛的灵气,对于一个饥饿许久的壮汉来说,便好像是渺小的两滴水,微不足道的两粒谷米,根本填不饱肚子。
果不其然,灵气仿如透体而去,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全身的经脉,闭锁如旧。丹田气海,同样的没有动静。不过……
无咎抬眼看向洞口,失落中有所期待。
此前的神识,已勉强可达两三丈,如今吸纳了灵石之后,神识已……已抵达四丈!
无咎未及庆幸,又禁不住昂起脑袋长叹了一声。
我的天呐!
两块灵石的灵气,仅仅使得神识提升一丈。遥想当年,心念一动数千里。如今倒好,眨眼一看三四丈,还不抵目力所及,叫人情何以堪。这般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如初啊!
我不要飞仙的境界,成不成?我只要原来的地仙的修为,好不好?
归根究底,还是缺少灵石!
以眼下的进境,且不说修为,单讲神识,我来算算:两百丈权当一里,恢复一里的神识,要四百块灵石;恢复当年三千里的神识,则要……一百多万的灵石……?
算错了吧,吓死人了!
无咎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打了个寒颤,却依然陷入一种绝望之中,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
上辈子的修为、以及强大的神通,皆来自于七把九星神剑,虽然历经折磨而受够苦难,却也在短短数年内抵达巅峰境界。谁料一朝失去,再想恢复如初,竟然如此之难!即使如愿,或许也要耗去百年,或是数百、上千年的光阴,而本人等不及啊!
且不说祁散人所说的元会量劫的真假与否,至少不能再让神洲处于封禁之中。此外,杀了神洲使叔亨,后续又将如何,也是叫人担忧的地方。我不愿因为我的缘故而牵累故土,我想回去看看……
奈何没有修为,真的寸步难行!
而要我如同寻常修士那般的苦修,我等不及,也办不到哦……
无咎默然片刻,又暗暗长吁,随即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出洞府。
洞外,便是大石堆,以及几株歪斜的老树。
无咎爬上一块大石头,盘膝坐下,然后撩起披肩的乱,带着百无聊赖的神情看向四周。
所在地方,位于玄武峰的脚下,玄武谷的东侧。
右手的十余丈外的两层悬空小楼,应该是阿雅与阿威的居所。紧挨着峭壁的则是数十个洞口,乃是元天门弟子的洞府。再去便是山谷的东侧,十多家仙门依次比邻而居。
玄武谷足有数十里方圆,其间高低起伏,丛林纵横,还有溪水流淌而清风徐徐。虽然已是寒冬时节,满眼却是四季如春的景象。恰逢一轮红日斜落,漫天的云霞令人陶醉不已。依稀仿佛昨日,只是人在天涯……
无咎冲着风景秀美的山谷眺望片刻,心头的郁闷有所缓解,索性跳下石头,一个人闲逛起来。
星海宗有十二峰呢,除了玄武峰之外,余下的诸峰,又在什么地方?
而此处聚集着十多家仙门,其中的元天门却一个受气的模样。之前离去的弟子,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唉,不知道,啥也弄不明白,且随遇而安,再设法寻找灵石。
万里征程从头迈,我一步一步登高来……
无咎背着双手,在山坡上晃悠着。不远处的一个个洞口,便是元天门弟子的洞府,多半竟然布下禁制,以免有人打扰静修。他在一个洞口的门前停下,忍不住探头打量。
只见洞内坐着一个黑瘦大眼的家伙,惊恐失声:“有人打劫啦……”
“我呸!”
无咎冲着阿三啐了一口,扭头退了出来。
却见相邻的几个洞口有禁制闪烁,随即冒出五六道人影。其中有冯田,阿金、阿离,也有不认识的弟子,皆手持短剑,严阵以待的架势。
“谁敢放肆……”
“莫非四象门骚扰……”
“诸位师兄,勿要惊慌,此乃无咎,同门弟子……”
“嗯嗯,各位幸会……”
无咎尚自尴尬,所幸冯田分说,他趁机寒暄两句,便要抽身离去,却听冯田又道:“洞府乃静修禁地,擅入者视同贼寇,既为仙门弟子,理该懂得……”
“懂得、懂得,我只是想念阿三罢了!”
谁是贼寇?胡说八道。我若用强,又怎会让阿三喊出声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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