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田倒是神色如旧,一如既往的矜持淡定。
与此同时,四周的丛林中飞出一道道白色的玉光。元天门与玄武谷的弟子们驱使云板,直奔着城堡飞去。
阿三迫不及待道:“快、快,莫让他人占了便宜……”
这家伙抛出一块三尺长的玉板,“噌”的一下跳上去,转眼之间,便已到了云雾沼泽之上。
阿猿、阿离,以及冯田,皆祭出云板,纷纷飞离原地。
阿三回头一瞥,诧异道:“师兄……”
石头上还站着一人,背着双手,形单影只,满脸落寞。
阿三还想多问,旋即焕然大悟:“哎呦,我倒是忘了,师兄没有云板,难以横越沼泽之险。而你既为炼器高手,何不炼制一件法宝,用来御空飞行呢,哈……”
他幸灾乐祸地怪笑一声,踏着云板扬长而去。
“无咎,我带你一程?”
阿猿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出声示意。
“多谢阿猿师兄,此处便好!”
无咎摆手谢绝,竟撩起衣摆,又坐了下去,与世无争的样子。
阿猿也不强求,与冯田、阿离转身离去。
无咎安然独坐,只将眼光投向远处。许是有所触动,他不由得暗哼了声。
一个修仙者,竟然口称“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这是修仙啊,不是讲究:灭人欲,存天理吗?哪怕是天、地、人三绝,也算是一种自我的修行。如此的胡说八道,纯碎就是一种无知的妄想啊!
城中的大火,愈猛烈。而滚滚的浓烟,并未冲天而起,反倒像是受了风势的逼迫,瞬间笼罩了整座小山,继而又顺着沼泽弥漫开来。
且说此地的沼泽,与所遇见过的黑水泽有些仿佛,同样的死寂沉沉,同样的没有生机,却多了一层云雾,而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转眼之间,滚滚的浓烟与云雾融为一体,又不断地扩散蔓延,竟充斥着数十里方圆。
而两位长老得手之后,自恃修为,直奔山上的城堡扑去。一群筑基弟子紧随其后,相继消失在浓雾之中。
那突如其来的浓雾,竟然挡住了神识,莫名之间,似乎多了几分诡异。
元天门与玄武谷的羽士弟子,尚余七十多人,驱使着云板,穿破浓雾,越过沼泽,一个个争先恐后往前扑去。土城已破,正当动手劫掠的好时候,收获在望,谁也不肯落后半步。
不料便于此时,那死寂沉沉的沼泽,像是受到了召唤,突然苏醒过来。但见浓雾翻涌,一道道的黑影急蹿而出。
羽士弟子们只顾往前,谁也没有想到脚下的死水潭中藏着凶险。
猝然生变,防备不及。
顿时有人栽下云板,尚未叫喊,便被那黑影拦腰咬住,瞬即拖入沼泽而踪影皆无。
众弟子大惊,纷纷驱使云板高飞。
晚了。
此前只顾抢先,几近贴着沼泽而破雾疾行,如今异变突起,一时之间难以躲避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接着一个弟子被拖入泥淖之中。
黑影却是愈来愈多,且愈的疯狂,足有两、三丈的身躯,一蹿便是数丈高,在浓雾中上下翻飞而极其凶残。好像是蛰伏已久的猎杀,终于在这一刻爆出来。霎时血肉迸溅,惨叫刺耳,云雾沼泽之上,一片生死混乱。
虐杀!
本想前去烧杀劫掠的仙门弟子,却突遭灭顶之灾。或也命运无常,却每每咎由自取!
与之瞬间,几道踏剑的人影蹿出浓雾,并扬声大喊:“此乃古鼍兽,远离泥泽……”
觉察有变,万吉长老带着几位高手及时现身。随之呼啸的剑光从天而降,尚在疯狂的怪兽顿时尸分离,紧接着又是一道道符箓飞掷而下,沼泽之上烈焰熊熊。
羽士弟子们趁机脱身,却再不敢往前,而是高高飞起,一个个往回逃窜。而前后不过几个喘息的时辰,已有二十多人葬身沼泽而无一逃生。
无咎依然坐在石头上,静静看着热闹。
鼍,遍体鳞甲,四肢粗壮,性情凶悍,乃是一种深居于沼泽泥淖中的古兽。
此兽,应该由蛮族喂养,专门用来抵御外敌的入侵。之前焚城的浓烟,分明就是召唤的秘术。而看似城毁人亡,却是蛮族玉石俱焚的最后一搏。
总是以为,凡人卑微弱小。而踏入部洲以来的所见所闻,让自己觉错了。
凡人又怎样?
只要无所畏惧,便能众志成城而战天斗地!
仙者又如何?
还不是欲念沉沦,化身为泥……
随着烈焰的焚烧,云雾崩散,一度肆虐的古鼍兽,顿失疯狂。再加上万吉等人的飞剑斩杀,沼泽之上渐渐平静下来。而逃窜的弟子们,依旧是慌乱不堪。
几道人影踏着云板回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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