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由你定夺!”
这对师兄、师妹,联手杀人,竟异常的默契,果断,且干脆利落。又好像蓄势已久,只为此时重振筑基高手的尊严与名声。
无咎打量着阿威、阿雅,稍稍意外。
“砰——”
又一声动静传来,却非暗河,而是层层山洞的远处,听起来有些沉闷而又极其的微弱。仿如山石崩裂的声响,隐隐约约的难辨究竟。
阿胜的脸色微变,失声道:“哎呀,来时的山洞已被发现……”
无咎不再多想,抬手扯出了他的玄铁重剑:“阿威、阿雅,带着阿猿、冯田、阿三,顺流而下。阿胜,随我断后——”
他没工夫敷衍,一个个直呼其名。
阿威与阿雅竟然也不介意,点了点头,带着阿猿三人转身冲向暗河,各自以灵力护体而顺流疾行。
无咎走到河边,回头张望。
一条暗河,就此环绕数十丈。再又顺着层层叠叠的山洞,通向黑暗的莫测深处。阿威等人,已渐去渐远。而来时的方向,似乎有惊呼声而若有若无。
阿胜左右徘徊,神色惴惴,带着抱怨的口气,低声责怪道:“你素来精明,缘何又糊涂了,此时怎敢断后呢,稍有不慎便将悔之晚矣!”
“如若不然,你以为阿猿他三人还能活下来?”
“哎呀,总好过自家送命啊!”
“怎奈心有恻隐……”
“糊涂!”
无咎再次被冠上了“糊涂”的头衔。他看向阿胜,咧嘴苦笑,却不再多说,身子一闪,已到了暗河的另一头,也就是上游所在,两脚虚踏而身形凌空,抬手便是一剑劈去。
“轰”的一声闷响,山石崩塌,水花四溅,河流的上游顿时多了一个幽深的洞口。滔滔的奔流,骤然为之加快了几分。
无咎收起玄铁重剑,双手翻飞,片片禁制倏然而出,瞬即已将河道与左近的山洞给封堵起来。他不作停留,抬脚疾踏,水浪翻卷,抽身回到了原地。
“这是……”
阿胜心有不解,便想询问,而话刚出口,又猛瞪双眼:“阿峰、阿炳回来了……”
只见远处的山洞中,冲出两道人影。正是阿峰与阿炳,竟脚不沾地,亡命狂奔而来,并气喘吁吁大呼小叫—
“到处都是玄武谷的高手,逃不出去了……”
“该往何处啊,阿威、阿雅呢……”
阿胜稍作迟疑,抬手一指。
两人根本不作停留,从旁边飞身而过,“扑通、扑通”溅起一路水花,竟直奔河流的上游而去。而离去之际,还不忘连声请求——
“快快打开禁制……”
“有请两位抵挡片刻……”
无咎掐动法诀,封住河流上游的禁制顿时被他打开一个豁口。待两道人影从中穿过,他顺手封死了禁制,转而回过头来,脸上露出怪怪一笑。
而阿胜依然抬着手指左右晃动,辩解道:“我……我所指引的方向,分明是这边……”
他所指引的方向,究竟是上游,还是下游,没人追究。
“走——”
无咎说走便走,转身掠过河面。
阿胜脚踏飞剑,随后追了过去,顺流拐弯,随即已将方才的山洞抛在身后。而又一个狭长的洞口笔直往前,竟看不到尽头。他急忙示意:“此处应当布设禁制……”
无咎同样是御剑而行,而脚下只是显现出一道微弱的紫色剑芒。就此掠过奔流,仿如逐浪般的轻盈自如。他去势不停,随声答道:“不必了!”
阿胜只得继续追赶,却大为诧异:“你封住上游,却奔下游,又不肯加以阻挡,倘若玄武谷的高手追来,岂非要就此长驱直入?”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方为疑兵之计!”
“呵呵,又是凡俗的兵法?正如阿三所说,你果然狡诈啊!”
“阿胜,你坑害了阿峰与阿炳,便不怕他二人的冤魂找你索命?”
“我……我岂能坑害同门呢?无咎,休得污我清白!而念在千慧谷的情分上,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何况我点明出路,他二人也不肯相信呀……”
“如此这般,道义何在?”
“呵呵,你终究涉世不深,道行欠缺啊。所谓道义之说,恰如问天独白,只求心安,修一个仙缘自在!”
“怎讲?”
“怎讲?我且问你,何为道义?”
“典籍有云,道,谓天下通行之路;义,谓天下合宜之理。”
“嗯,莫怪有人瞧不起人族,总是纠缠于典籍而不明自我。”
“哦,请指教!”
“只讲修仙之真,岂不正是所谓的通行合宜?除此之外,都是假的。天道无情,才不管你意气用事呢!倘若不信,且瞧一瞧,那些仙道高人,哪一个不是踏着尸山血海而成就巅峰!”
“如此的通行合宜?领教了!”
“呵呵,你修为虽强,境界不足,闲暇时分,我不妨给你指点指点!身为你的启蒙长辈,我任重道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