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查看修为,再计较、计较这狗屁的仙道。
无咎收起酒壶,吐了口酒气,然后盘膝坐定,催动神识内视。
逆行的经脉,终于稳定顺畅,所流动的气机,愈发坚韧有力;凌乱的气海,早已回归满盈,充实强劲的灵力,内外循环而源源不息。其中金色的小人,也就是金丹元神,依然光着屁股,闭目独坐于气海的当间,所散发出来的威势,竟然只有筑基的九层境界。他的四周则是盘旋着七道细微的虹光,五暗两明,色彩各异,分别为重铸而成的天枢狼剑与天旋乾剑,以及尚未问世的天玑、天权、玉衡、开阳,以及瑶光,五把九星神剑。记得另有昵称,乃是坤剑、君子剑、阴阳剑、火剑与魔剑。
唉,这便是闭关半年的收获。
且不说九星神剑,迟迟难以铸就。曾经的筑基圆满境界,竟也跌落一层。费尽周折,历经辛苦,仅仅从筑基六层,提升到筑基的九层。试问,怎能不叫人为之郁闷?
不过,总算是死里逃生。更何况提升三层的修为境界呢,也该知足了。且待机缘,相信终有修至人仙的那一日。
如今已是八月,又是雨季。
虽然未见玄武谷的高手追来,却依然不敢大意。何妨再躲上一段时日,炼制两件趁手的家伙呢而以防不虞。雨季过后,再赶往金吒峰也不迟。
无咎想到此处,嘴角一撇。
曾几何时,最怕炼器的繁琐与艰辛。如今却乐此不疲,看来只有逆境方能使人奋发上进呢。而所在逼仄,施展不开手脚啊……
第六百五十八章 人定天夺
……………………
无咎收了法诀,舒展双臂,面带倦色,缓了口气。
他面前的空地上,摆放着几件东西。
其中一物,七寸长短,形同教书先生的戒尺,却又拇指粗细,两头锋利,并透着莹白的光泽,散发着隐隐的暴戾之气。这便是再次炼制的鬼蛛螯足,虽形状有变,而它的名称如旧,鬼芒。至于威力如何,不得而知,也不忍尝试,因为仅此一枚。
炼制鬼芒,少不了大量的灵石。如今他成了穷人,再也炼制不起。而曾经的的十六根螯足,已用去其三,他以后要精打细算,非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施展出他的最后杀招。
鬼芒的旁边,摆放着五块巴掌大小的玉符。
昊日门的蔽日符,极难炼制,不知失败了多少回,如今总算摸清几分门道。再次炼制,勉强凑成一掌之数,威力或许不抵真正的蔽日符,却也堪堪可用。要知道对敌之际,稍有喘缓,便将生死逆转。如今多了五块仿制的玉符,便也多了五次转机。
玉符的旁边,乃是两块木符。皆形同人面,刻满符文,气机莫名,很是诡异不凡。
随着修为的提升,炼器手法以及造诣的娴熟,便将起初炼制的阴木符加以修整,并又重新炼制了一块木符。同为保命的手段,以备无患吧。
鬼芒、蔽日符与阴木符之外,另有一团东西,绳索状,变得异常纤细,却银泽闪烁,显得柔软而又坚韧。
这是被毁坏的蛟筋,也就是雷鞭,耗去了一个多月的工夫,所幸修复如初,且有所改观,而威力也似乎更胜一筹。
而如此接连炼器,极为消耗心神,暂且作罢,稍事歇息。
无咎拂袖轻甩,雷鞭化作一道银芒收归于手腕之上,与之瞬间,面前的东西也尽数消失。他并未闲着,一手抓着白玉酒壶,呷了口酒,一手举着枚玉简,默默凝神端详。
玉简内,拓印着一篇《神武诀》。
他对于功法,没有兴趣,而让他念念不忘的,乃是《神武诀》所幻化出来的巨人幻影。怎奈这篇神武门的功法,难以琢磨,研修至今,全无头绪。
无咎饮了口酒,继续揣摩功法,许是劳顿所致,不由得心绪纷飞。莫名之间,识海深处浮现出一段话语: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人定,则天定……
咦,何意?
哦,此乃酒醉之时,揣摩《星辰诀》,以及八字真言的感悟,当时无暇理会,此刻突然回想起来。
无咎默默失神,自言自语:“常言道,匹夫,不可夺志。人定,天可夺也……”
他正要就此慢慢参悟,却神色一动,长身而起,竟穿过石壁往上遁去。
转瞬之间,他已现身于洞穴当间的空地上。
却见两人站在一个狭窄的洞口前,各自来回徘徊,忽有察觉,双双出声——
“连番呼唤,无人回应,当你不告而别呢,谁想躲在地下,呵呵!”
“时至岁末,师叔不免焦虑……”
“是啊,你我在此静修,长达九个月,距约定之日,已为期不远。再不赶往金吒峰,只怕有误……”
“我断定师兄不会离去,果然……”
阿胜见某人闭关迟迟不见动静,担忧之下,便带着冯田上前呼唤,谁料洞内之人,竟从背后冒了出来。叔侄俩意外之余,颇感侥幸,不忘道明原委,并提到了金吒峰之行。
因为长辈们有过交代,弟子分头行事,自行历练,三年内务必赶到金吒峰。如今距离约定的日子,已不足一年。而路途遥远,倘若耽搁下去,难免错过时限。为此担上抗命的罪名之外,说不定也错过了一场机缘。
无咎微愕:“时至岁末?”
“十一月了,可不就是岁末?”
“嗯,雨季即将过去……”
无咎点了点头,又不以为然道:“两位稍安勿躁!只要没有那帮家伙的阻扰,及时赶往金吒峰,当不在话下!”
那帮家伙,单指玄武谷的象垓等人。
“所言有理,却大意不得!”
阿胜极为谨慎,带着长辈的口吻提醒一句,又上下打量,疑惑道:“你闭关日久,而修为……?”
他看出无咎的修为不升反降,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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