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咎接着又道:“还有,我在龙舞谷遇见的仙儿,若是你的亲妹妹,缘何没有地仙高手的随行守护?同为豪门千金,怎会厚此薄彼?且她对你所知甚多,而你却不愿将她提起。若说其中没有隐情,谁会相信呢?”
“你……你不信我?”
“我……?”
四目相对,神情各异。一个很吃惊的样子,一个眼光忧郁而欲言又止。
而不过片刻,灵儿突然跳起来。她抬手怒指,气冲冲道:“小子,你竟然不信我?”
无咎始料不及,随声道:“好兄弟,就该坦荡无私,我实话实说而已,并非不信……”
灵儿猛一摆手,打断道:“有关仙儿,改日我带你见她,是非自见分晓,故而不愿多提。”
无咎很是吃惊,难以置信道:“仙儿,真有其人……?”
灵儿的怒气更甚,顿足道:“好啊,你不打自招。原来并非不肯相信,而是从未相信过我!”
无咎慌忙起身,歉然道:“不……”
“你住口!”
灵儿不容分说,自顾道:“而有关玉神殿封禁神洲的缘由,我早已告知,只因尚在查找,稍有眉目,有待证实,你却因此猜疑,真是气死我了。既然如此,我不妨明说。鬼族、妖族入侵卢洲,你虽为起因,却也不过是枚推波助澜的棋子。鬼赤与万圣子的真正企图,是逼迫玉神殿交出一篇经文。据传,那是一篇关乎生死的天书。而我从家父口中得知,以及事后获悉,家父被害,以及神洲遭到封禁,皆与此有关。于是我四处潜伏,不惜屡次犯险,便是想要找到家父的一件遗物,指望从中得到确认,并获得相关的传承。且罢……”
话到此处,灵儿吐出一口闷气,已是面带冰霜,冷冷又道:“你找我,并非为了情义而来,而是只想利用,只为欺负我。如今我已如实相告,就此分道扬镳!”
无咎错愕不已。
灵儿说的没错,她的每句话,皆有据可循,显然并未隐瞒。怎奈自己悲伤过后,心事太重,茫然无奈之余,竟然因此而冤枉了她。
而灵儿的话音未落,已飞身跃下峰顶。
“且慢……”
无咎急忙呼唤,便要追赶。
恰于此时,又是两道人影踏空而来,诧异道——
“灵儿,出了何事?”
“哼,那小子欺负我!”
灵儿的头也不回,直奔山下而去。戊名与韦尚,则是落在峰顶之上。
“两位兄长……”
无咎尴尬赔笑,拱手相迎。
戊名与韦尚站在三丈外,冲着他上下打量,皆脸色阴沉,相继出声叱呵——
“为何欺负灵儿?”
“无咎,你先是借酒非礼,如今再次欺负灵儿,将我二人置于何地?”
“你如此胆大妄为,是否要逼我兄弟翻脸?”
“哼,且放手一搏,未必收拾不了你……”
这是要动手打架的阵势!
“没有……”
无咎急于否认,又自知理亏,只得又拱手赔礼,辩解道:“醉酒之人,最是无德,纵有放浪,也在所难免。两位何必与我一般见识呢,嘿!”
千错万错,都是醉酒的错。而既然酒醉成了借口,不妨借用到底。
“而此前真是醉了,醉的人事不省。两位倘若不信,且看——”
无咎抬手指向头顶的玉冠,示意道:“灵儿送我玉冠呢,我却酣醉而浑然不晓,醒来被她吓了一跳,正为两位兄长撞见。而宿醉未醒,方才又言语误会,奈何……”
戊名看了眼韦尚,转而哼道:“依此说来,你是宿醉方醒?”
“醒了,刚刚醒来,嘿嘿!”
无咎拱起双手,牵强笑道:“我与两位兄长赔罪,与灵儿赔罪……”
“不必了!”
戊名抬手拒绝,沉声道:“从此以后,切勿纠缠灵儿,你我再无交集,望你好自为之!”
“两位……”
无咎的话未出口,峰顶上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看着戊名与韦尚的离去,他讪讪一笑:“嘿……”
笑的尴尬,也笑的寂寥。
此时,暮色四沉。
一轮冷清的半月,悄悄爬上天边。
孤峰人独立,又添几分清寒落寞。
哎呀,怎会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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