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偷袭,乃蓄意而为,只为对付先生,先生是否无恙……”
“莫要慌乱,且听先生吩咐……”
灯笼摇晃,阴气森森。整个院落,已被杀机笼罩。
便于此时,惊咦声响起——
“无咎,你竟能躲过鬼婴的自爆一击……”
出声之人,正是唐家主。他站在庭院之中,他的左右则是青年人与几位仆从模样的老者。而在场的数十个宾朋好友,或炼尸鬼煞,则是站立四周,皆手持飞剑,一个个死气环绕而杀机森然。而之前参与偷袭的一男一女,已随同崩溃的玄冰炸成粉碎。
“嘿……”
无咎冲着荀万子五人使个眼色,然后摇摇晃晃站定。他打量着那个唐家主,好奇道:“老鬼,你究竟是谁,我缘何不认得你呢?”他抬手一指,又问:“你总不会预先知道本人要来,这才摆下如此阵仗吧?”
“哼!”
唐家主的神态举止,虽然诡异,却还是老样子,似乎与鬼族没有关系。而左右的仆从,数十个已呈现出炼尸症状的修士,以及这阵法笼罩的院落,表明他并非寻常之辈。只是他依然纠结他的鬼婴,阴沉道:“你且说出你所施展的神通,我再告知此间的详情……”
无咎的眼光一闪,脱口道:“玄武变!”
“玄武变?”
“嗯,妖族的化妖术!”
“妖族?”
唐家主神色狐疑。
无咎抬手示意,神秘兮兮道:“嘘!此神通,为万圣子所传,切莫让他人知晓!”言罢,他耸耸肩头,不解道:“今夜怎会这般巧合呢,竟撞进鬼窝,晦气啊……”
“哼!”
唐家主的身形突然扭曲,旋即倒在地上,随之光芒闪动,原地多了一位银须银发的老者,散发着强大的威势。
与之瞬间,他左右的随从也现出原形,随着一具具冰冷的肉身被抛在地上,庭院中多了六位老者,均为五命、六命的鬼巫高手。
“鬼族的大巫……”
无咎恍然大悟,惊讶道:“你我也算老相识,却不知如何称呼?”
来到卢洲之后,他与鬼族打过数次交道,也与鬼族的几位大巫交过手,却弄不清对方的名讳。尤其那几个老鬼,都是银须银发,形容枯槁的死人模样,也着实难以分辨。
“我乃鬼宿!”
“哦,鬼宿大巫,幸会!”
无咎看向那个假冒唐家主的老者,又看向地上的尸骸,疑惑道:“唐家已遭覆灭,尔等夺舍也就罢了,却为何这般……”
所谓的夺舍之术,便是以神识、阴魂,或元神、阴神,窃据他人的肉身。此术过于阴损,常人不屑为之。而鬼族却偏好此道,并将其修炼成了一个邪恶的法门。不过,又是夺舍,又摆出添丁庆贺的场面,显然一切并不简单。
“呵呵!”
鬼宿竟阴测测一笑,分说道:“月圆之夜,适宜炼尸。恰逢这群尸煞,晋阶鬼煞之时,又炼出鬼婴,当真是喜上加喜啊。而叫人更为惊喜的是,你无咎来到此地,于情于理,都应该庆贺一番!”
他稍稍一顿,大度又道:“无咎,只要你交出玄鬼圣晶,我便放你离开唐木镇,如何?”
此人说话,虽然半真半假,居心叵测,却也不难揣度此间的原委。
鬼族毁灭了唐木镇之后,并未远去,而是就地藏匿,炼制鬼尸。许是到了炼尸的关键时刻,无咎突然到来。鬼宿,乃是堪比飞仙的七命鬼巫,见到无咎,当然不肯罢休,便佯作唐家主,以孙儿百岁酒的借口,骗他一行六人踏入庄院。而庄院早已布下阵法陷阱,故而如此这般。
“玄鬼圣晶,便是我在玄鬼殿捡的那块石头?”
无咎很是诧异的样子。
“嗯嗯……”
鬼宿连连点头。
“此物有何用处呢,以至于让诸位从雪域追到卢洲?”
“与你来说,并无大用,却为鬼族的圣物,不容丢失啊!且交还圣晶,彼此的恩怨一笔勾销……”
“既然如此,我将那块石头,当面还给鬼赤,或是鬼丘。你该知晓,一人为私,两人为公,如今只有你一位大巫在此,我是怕你说话不算话!”
无咎似乎被鬼宿的劝说所打动,却极为的谨慎。
“呵呵!”
鬼宿拈须笑道:“我鬼族仅有五位大巫,有我一人在此足矣!交出圣晶,我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你休想走出此地!”
“且罢,但愿你言而有信,还你圣晶……”
无咎很是沮丧,抬手抛出一物。
竟是一颗三寸大小的圆珠,划空而过,滴溜溜打转,并散发着莫名的气机。
鬼宿瞪大双眼,面露惊喜,禁不住伸手抓去,又止不住一阵狐疑。
与此同时,又是三颗一模一样的圆珠飞出,一颗奔着院门而去,两颗飞向人群。
鬼宿察觉上当,怒道:“尔敢……”
与此刹那,四颗圆珠相继炸开。
“轰——”
鬼宿的手掌,刚刚触及圆珠,眼前雷光一闪,狂猛的力道带着震耳的轰鸣怒卷而来。他慌忙强驱法力,却手掌巨疼,难以支撑,忍不住离地倒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