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通俗的话讲,相当镇得住场子。
想起自己上回还一门心思地想撮合易佳夕和连绍,他不禁有些汗颜。
刘春明坐在易佳夕斜对面的沙发上,“什么时候把你追到手的?”
易佳夕唇边浮起抹笑,“我追的他。”
小模样洋洋得意的。
刘春明的思想较为古板,一辈子也就喜欢过易佳夕妈妈一个人,却也不敢表白,哪想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的年轻女性这么大胆直接,丝毫不因主动追求男人而害羞。
他定了定神,闲话不多说,进入正题。
盒子里装着的,只有一只耳环,和一只钥匙,没有留下任何文字信息,梁霁辰曾在停电第二天早晨八点见过这只盒子。
易佳夕告诉刘春明,那天晚上她请朋友来家里吃火锅,当时冰箱没有异常,这中间过了一夜,可能就是在那时候被人放进去的。
刘春明仔细询问了当晚的几个时间点,要了宋丛筠和钱之航的联系方式,表示会找他们谈谈。
讲得口干舌燥,他将那杯温水一饮而尽,然后把证物小心的装进证物袋中,起身告辞。
“对了!”易佳夕忽然想起钱之航那晚奇怪的话,她拉住刘春明,告诉他钱之航摔倒在楼道的经历。
那会儿,易佳夕觉得钱之航是喝多了,现在觉得不敢细想。
刘春明的脸色越发严肃,他敏锐的捕捉到关键信息,“如果他真是被推下楼的,这意味着对方有了明确的伤害行为。”
梁霁辰及时地握住易佳夕的手。
刘春明对易佳夕说,“你不能再住这里。”
语气是罕见的郑重。
“我这里有监控,有保安,对方如果真要害我,早就害了,犯不上做这么多小动作,”易佳夕提出论据,“何况连绍不也没事?”
“现在不是赌博,不是要你押大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连三个不是。
刘春明苦口婆心,易佳夕只觉得他唠叨,很是不以为然。
站在一旁的梁霁辰在他们谈论案情时始终保持沉默,并不参与,直到这时才出声,“易佳夕,不要任性。”
他嗓音低得恰到好处,不给人压迫感,堪称悦耳。
“我没有……”易佳夕立刻反驳,“我不喜欢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梁霁辰看着她。
“有一点,”易佳夕继续理论,“搬到其他地方,他同样能找到我,尽快把他找出来才是根本解决办法,搬家只是舍本逐末。”
有一说一,刘春明觉得这丫头真是聪明。
及时地把锅甩到他这个警察的头上,到头来,成了他没做好本职工作,不是她没安全意识。
他冷眼旁观这两人的互动,本以为梁霁辰会同这丫头说一番大道理,苦口婆心的劝。
没想到,人家直接点了头,“行吧,不搬,我待会儿就让薛玮把行李收拾过来,以后我就住这里了。”
别说易佳夕,就连刘春明都不免愣住。
“你,你住这?为什么?”易佳夕说话都开始打结了。
梁霁辰一派淡定,“因为你坚持要住这里,没办法,我只能住这里看着你。”
看着她?
什么鬼,当她是什么犯.罪.分子吗。
她瞄了眼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刘春明,又把目光转回梁霁辰脸上,“非得这样吗?”
“既然我劝不动你,那你也不用劝我,”梁霁辰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如果真出事,好歹有我挡在前面,你能跑就跑吧。”
易佳夕:“……”
他的语气平淡一如往常,却生生说出几分生离死别的悲壮感,四两拨千斤,易佳夕哑口无言。
高,实在是高。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你的天敌。
刘春明都恨不得冲梁霁辰竖大拇指。
“可是我这里不隔音,你得练琴呀!”易佳夕灵机一动,以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
“所以,我搬过来,不如你搬过去,我能保护你,也不耽误练琴,”梁霁辰意味深长地强调,“价值千万的琴。”
“……”易佳夕真切体会到,什么叫话多闪了舌头。
她刚才就不该无聊,问什么救琴还是救人的问题,明知道梁霁辰是个隐藏的金牌辩论选手,兼具闹钟与复读机于一体,还附带记仇属性。
这回,只能认栽。
易佳夕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膝盖,“那我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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