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玩乐!
可就是这样的日子,也在九岁那年一夜之间全部失去!
谢家没了……
全族人下了大狱。
只因为宫中的姑姑得罪了宠妃苏贵妃。
谢家被扔进了大狱,就像是被人刻意的遗忘了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苏贵妃不死,他们谢家就不会有出狱的一天,只会在这狱中被慢慢的折磨而死。谢家人在大理寺的监牢中度过了三年,几乎全都死了。
谢父在临终前,才将他的身份告之,并将他托付给了正直的秦牢头。
谢孤舟只觉得简直是滑天之大稽!
他居然是皇子!
是孝帝唯一的儿子!
可是,他不但刚出生就被生母送出宫外避难,从小受尽苦楚,甚至还要在大理寺监牢中忍辱偷生,看着亲人们一个个死去。
这一切,却都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嫉妒。
谢孤舟心中发誓,若有一日能重返京城,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一定要让那个女人血债偿。
他以为他将这个秘密隐藏得很好,却没有想到会被薛宗羲看破。
诚然,他可以不承认,可以否认。
可是,薛宗羲会信吗?!
不会!
他长得确实十分的像当今圣上。
随着他慢慢的长大,父亲就越发的让他少出门。
只因为,他长得与圣上相像。
只要有人看见他的容貌,产生了怀疑,那么,在京中谢婕妤与谢夫人联手做的换子之事,根本就不经查。原本以为流放到宁安,可以安心些,毕竟天高皇帝远。
可却没想到,薛宗羲不但面过圣,他还曾看过绝不可能外传的宗仁府档案。
幼虎露出了警惕的獠牙。
“我自然是不怎么样……您是不是皇子与我何干!?薛家因为瑞王世子和庆王世子内斗而获罪被抄家流放,我的小明珠差点因此死在半路上,薛家与瑞王世子和庆王世子是结了死仇的,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向这两位通风报信……”
“现在不是我薛家要怎么样,而是您……要怎么办?!”
薛宗羲看着谢孤舟,语气缓慢,却森然。
“您可想要为谢氏一族报仇?!可想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您要如何坐上那个位置?!只等圣上派人来接您吗?!您可有羽翼?!您打算如何对付如狼似虎的两位世子和他们身后的老王爷?!……”
一个个问题,如疾风暴雨一般,打向谢孤舟。
犀利、尖锐、一针见血!
谢孤舟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宁朝唯一的皇子,就会顺顺利利的得到那个位置。
可是,他也必须承认薛宗羲所提出的问题都将是他要面对的,而他也确实还没有准备好。
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他的存在,才会来接他,他有没有时间做准备……他需要积蓄力量……这一切,千头万绪……
谢孤舟再次抬眸看了一眼薛宗羲,清冷的眸光忽明忽暗。
这个人……是否可信?!
他早对他的身份有所猜疑,若是,真对他有歹意,应是将不动声的将他卖予他人,绝不会像今天这般敲打他,打草惊蛇……
所以,他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谢孤舟冰眸久久的凝视薛宗羲,目光中有审视、有猜疑、有思索,最终渐渐归为平静,波澜不惊。
良久之后,谢孤舟双臂一振,弯腰向薛宗羲端正的行了一个弟子礼。
“请先生教我!”
义父是不可能义父的!
但拜个师傅……还是可以的……
这一路上,谢孤舟越发的觉薛宗羲其人深不可测。
说他是贪官,可是,他却不取百姓分毫,严守底线,让人对他格外宽容。
他圆滑世故、老奸巨滑、谨慎敏锐又运筹帷幄,护着薛家人平平安安的到了宁安。
这样的人与他的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人。
跟在他身边,会学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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