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薛皇后可不是只会躲在深闺之中绣花,见识不多的女子。
连皇上有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都愿意与薛皇后相商,而往往薛皇后的三言两语便会让皇上有所收获。
所以,她并不担心薛皇后会处理不了。
最后,就算薛皇后真的处理不了,还会有皇上在。
容绣嬷嬷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只需听命便好。
薛明珠想的是,既然如孙蓉娘这般的可怜人,身上常常带着原生的麻烦,那么皇庄之中就须得有专门的人来负责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皇庄之外也须得与几个较有名气且正直的状师合作才成。
这些事情既然棘手,那么既要帮全又不能落下话柄,那就只有公事公办了。
这也只是薛明珠最初的想法,还没有细想完善。
既然她有缘遇见了孙蓉娘,就总是要管的。
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而且,具体要怎么做,也须得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薛明珠暂时将此事压在心里,转头询问了一下关于皇庄上大家的生活如何?可有不习惯之处?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玉岫都一一的回了。
这场雪来得急,原本她们还在担心怕庄子里的炭火不够,却不成想庄头竟然早早的就已经备好了,还提前了数天送来,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这才让她们没有在第一场大雪时挨冷受冻。
各种吃食也备得足。
此次出宫的三十六个宫女,或多或少的都买了一些良田,打算开春的时候,仍按照原价佃给那些农户。
对于那些农户来说,他们并不在意租的是谁的地,只要租金不涨就行。
而对于这些宫女来说,她们也只是想要一份傍身的田地,能活下来就好,也并不想提高租金,两方皆大欢喜,倒是相安无事。
庄头将账册递给薛明珠查账。
薛明珠早在宁安时便管着她金福缘的账册,这查账的事情却是难不得她的,连后宫中的账册都是她在管的。
只是,翻看了庄头拿上来的账册,薛明珠还是愣了一下。
她可真是好久都没有翻看过这种老式的记账方法了。
花盏一看薛明珠的表情,目光落在了这老式记账的账册上,便了然了,嫣然一笑,对着玉岫道:“玉岫姑姑,您有时间时来宫里找一下奴婢,奴婢教您现在宫中的记账方法……”
薛明珠的那种新式记账方法,在宁安很流行。
几乎所有宁安做生意的慢慢用的都是薛明珠的这种新式记账方法,肃帝登基之后,也渐渐的在改正宫中的记账方法,并将这种方法往户部推行。
只是,以玉岫的等级还接触不到这种新式的记账方法。
花盏知道自家主子有多讨厌这种老式的帐,因此,便想着要教一下玉岫。
玉岫虽不太明白何为新账,但看皇后娘娘一脸纠结的看着皇庄上的账册,想也知道应该是一种好方法,便道:“那就多谢花盏姑娘了。”
薛明珠有些吃力地看着这本老式的账册,真是费了好半天,才算看完。
这些来这儿的宫女,年龄各不相同。
有的大些,三、四十岁这样;有的小些,才刚刚满二十岁,符合条件。
买的田地也不一样,有的多些,有的少些。
但能看得出来,都是经过了仔细的考量之后才做的决定。
买的多些的,多是一些年纪比较大一些的宫女,出宫时领的银子也较多一些,所以,多买了些这样收的租子也能多些,可以让以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些。
买的少些的,多是些年轻的宫女,可能是想多留些银子傍身才安全。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薛明珠还了账册后,又问了问庄头关于明年春耕的事情……正在说话间,外面跑进一个小宫人,欢喜着说道:“那个人醒了……”
庄子上有一个赤脚大夫。
给开了两贴药硬灌下去,又灌了些米汤下去,刚刚悠悠的转醒了。
“醒了?那可太好了。”
花盏开心道。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条命。
孙蓉娘的命够苦的了……
玉岫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醒了就好。
若是真的因为她的原因,而让孙蓉娘丢了一条命,她得自责一辈子。
“去看看吧……”
薛明珠淡淡道。
西郊皇庄的条件不比皇宫,但也算是好的。一水儿的青砖瓦房,门窗的缝隙都补得极其严实,密不透风,虽然朴素却足够温暖。
孙蓉娘正倚在火炕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头发虽然依旧蓬乱,脸色却好了许多,虽未见红晕,但至少也不是青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