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到身后的青年在不自觉的扯自己的衣袍,便问:“杨家村是哪里?”
独孤风茫然了半天:“我怎么会晓得啊。”
仇韶责怪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独孤风羞愧地为自己的无用低下头,那边,牧谨之还在细心,耐力十足的与对方领头进行着交涉,独孤风作为交涉的重心点,心中焦躁,忍不住提议:“仇教主,为何不直接卸掉她们的锄头,直接冲出去呢?”
仇韶看了他一眼,淡声道:“白教教规,不伤无辜女子,江湖之外,不用刀剑。”
仇韶现在同样心力交瘁,他好不容易出一趟教门是为了去西域查探大事的,为何总被莫名其妙的事绊住脚呢,在山上要杀一个牧谨之就百般不顺,下个山救个人,还是个烫手山芋。
其实眼前的这三十多个在仇韶或者牧谨之眼里都不是事,可若真是武林中人尚且好办,但偏偏来的是群村妇。
在仇韶眼里,女人、小孩,娘么兮兮的男人都是不能直接动手解决问题的类型。
独孤风委屈:“她,她们哪里无辜。”
“教规就是教规。”他顿了下,听到亭外的脚步声,原来那边牧谨之似乎已经将商议告一段落,原本气势汹汹的锄头军团被安抚的安静了不少,牧谨之冲仇韶朗然一笑,对两人从头解释:“教主可能不知道,杨家村其实算寡妇村,七八年前杨家村的男丁大部分都被招入军中,村里只剩下老弱病残,早些年还有肯上门的,这几年她们收成不大好,男丁稀少,可能就打起了路人的主意,特别是看到独孤少侠正是年轻力壮的好时候,就一时没忍住……”
独孤风心中羞恼,关键他好像还从牧谨之这话语中听出了几分对寡妇村的同情,什么叫一时没忍住,他愤愤:“胡说!这明显是有准备的预谋!”
对方领头理直气壮驳回道:“哼,山头打猎谁不是先设陷阱的,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再说山间的野猪不也是谁先抓到就是谁的吗!”
独孤风气得口齿不清,躲在仇韶身后回吼:“胡说!你们是强词夺理!人与猪怎可相提并论,你们明明是想对我做不道德之事!”
首领挺直了腰板:“人跟猪没区别,谁打到就是谁的!打到后的吃法就是我们说的算!”
“胡,胡说!”
独孤风与万千误以为自己是文人的青年一样,虽纸上能生花,但多是纸上谈兵的主,一遇到真枪实剑的对骂,他们最凶恶的话大概就是胡扯二字。
严重缺乏骂人词汇的独孤风败的理所当然,他一只手继续牢牢揪住仇韶衣服,仿佛就靠揪着武林第一人的衣服全身心都得到了依仗。
谁知这时,一直都似乎在思考的仇韶说了句话。
“本座以为,她们说的也不无道理。”
人与猪的区别在哪呢,人可以理直气壮的吃猪,吃猪前也没人会去问猪的想法猪的意志,谁让猪掉进陷阱呢,那换了个人就不一样了吗,捕猪与捕人的最大区别,大概就是人能用言语将所思所想称述出来而已吧。
独孤风听着听着,目瞪口呆:“仇,仇教主,你该不会是想,想我留在这儿吧。”
仇韶与牧谨之同时送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牧谨之:“其实……能解别人燃眉之急,也是侠者风范的一种啊。”
……这种燃眉之急他根本没办法解决啊!
独孤风这会早就嚎得嗓子哑了,本来以为有恩人当靠山,自己的安全不会再成问题,但现在恩人似乎很容易被说动,仇韶表情向来欠缺,与他不熟的人,的确很难从他那张世外高人的脸上读出多少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