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仇韶两手扶住树干,想了个最快最省力最高效的办法。
一点点摘太麻烦,高人自有高人大气的做派,仇教主微微运气,顿时整棵李树如风中无根的柳絮,像犯了羊癫疯的花季少女似的,抖得那叫一个荒凉无助惨无人道,颤得无数的青李子忽头忽脑如雨点般砸下——
开始,树下嗷嗷待哺的熊孩子们乐得像见证了天下掉馅儿饼,不过这毕竟不是雨点,再说,雨大了砸身上都难受呢,更何况是被仇韶用气力实打实摇下的果子。
几个年纪小的一摸后脑勺,发现自己被砸出了几个若隐若现的小包,加上雨势不见小只见大,几个孩子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本来手上捧着的果子也不要了,一撒手,自顾自的扯起喉咙魔音穿耳地大哭起来。
熊孩子之间对哭泣有种大人无法理解的默契,仿佛听到有同伴在哭,自己不哭便是不地道不够有义气,还带着点爱攀比的天性,顿时一传二二传三,比暴政下农民的揭竿而起速度还快,就看谁嗓子大谁做主了。
仇韶这下被惊得撒了手,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小孩乱嚎哭。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是哪里伤到了么?本座怎么没看到——”
熊孩子们不管仇教主的无助,扯着嗓子继续哭爹喊娘,仇教主被这尤如几万面破锣齐声同响的声势浩大给震懵了,仇韶心中可耻的冒出了点点走为上策的想法,这才刚想着呢,熊孩子们就不管不顾地从各个角度扯住他衣摆,赖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盯着他。
“嗷呜——疼!疼死了,呜呜嗷嗷——”
若有旁人在场,就知道这种情况下用点糖也就应付过去了,可仇韶不知道,他对哄人欠缺根本性的认识,于是大眼对一群小眼,互相都绷着脸干瞪着。
仇韶怕小孩还要从以前说起,教中白虎堂堂主年年都在忙于耕耘子嗣,每得子女做百日宴便要邀请教中各位兄弟姐妹吃酒,仇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次迫不得已被吴凌拉去镇场子,简直把白虎堂堂主开心坏了,非要把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直接往仇韶怀里一塞,还美曰其名要未来儿子沾沾教主的高人之气。
作为大家长他当然拒绝不了,再加上右护法从旁监着工,他更是大气都不敢多喘下,手臂僵直地捧着,婴儿被一番折腾加上仇大教主别扭的姿势,毫无预警地哭声破天而出直冲苍穹,仇韶本来五感就比一般习武的人要更敏锐,毫无心理准备之下手掌一抖,脑仁嗡嗡发蒙,背脊起凉,手臂起鸡皮,简直是要被哭得找不着北了。
就在仇韶仇韶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县衙府大门打开了,县太爷亲自送牧谨之出门,隔着老远,仇韶看牧谨之做了个不用再送的客气手势后,便下了几级石阶,左顾右看了下,应该是在看教主去哪了。
仇韶难得心头激荡,绷着的脸也有点扛不住了。
“这里,本座在这里!”
他小幅度提高了声量,可惜的是,平日眼看四方耳听八面的男人这回愣是没往仇韶在的这方向看去,牧谨之还回头问了问守在门口的衙役,衙役指了个与仇韶这边南辕北辙的方向。
眼看牧谨之就要走错路,仇韶也顾不得腿上还挂着一群拖油瓶,硬是生生往前追了几步,可他做惯了高人,姿态有点多,不大乐意拔高声音去喊。
“牧谨之,牧护法——”
牧谨之仿佛没听到,晃悠着继续往前走。
仇教主这回脸皮真没绷住,心里十分焦急,牧谨之的背道而驰让他心里窝火的厉害,就好像大夏天被人挖走了唯一乘凉的冰块,顿时心焦火热,声音里也带着被属下置之不理的闲气,惊天霹雳地对方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牧谨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教主考虑下连根拔起可能不大适合高手的风范,于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