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认识的时间相对不算长,但是罗浮自认为他看人的目光应该没有错。他个人感觉,荀天弃性情古怪得很,人情世故的处理堪称简单粗暴。有些时候也冷淡得根本不像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类,
此人不像是那种好奇心特别旺盛、闲得蛋疼的人,平时看着行事好像没有目标,可他总感觉只是他没看出更深层的东西而已。这么一来,荀天弃现在这个态度就颇为值得玩味了。
罗浮心里一动,却是不答反问:“有一个问题,希望荀道友解答一二,道友可是明晓这纸条上文字之意?”
说着,罗浮指了指桌上的纸条,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
荀天弃神色不变,回道:“在下并不了解,若道友希望解说,在下愿闻其详。”
罗浮暗自摇头,没有继续试探,直接道出自己曾经的猜想:“不怕道友笑话,昔年我在北域踏雪宗时,曾被多事之人称为‘天命之子’,只因遇事多能逢凶化吉所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自己也曾以为自己与众不同。”
这不只是穿越者迷之自信的问题,事实上很多不谙世事之人——特别是被父母亲人宠溺着长大的孩子,都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地球是围绕着自己转的,直到被现实狠狠地教育了。
关于那个耻感满满的罗浮表面不说,但曾暗中窃喜,或者自己真的是一个“主角”,将来如同那些酷帅狂霸的真主角那样,赢取白富美出任CEO,呃,入乡随俗的话,应该是成为超脱世界的道君。
罗浮的思绪小小地跑远了一下,很快就回到现实:“所以,我很长时间内都以为这一期只是我个人比较好运。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发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天真。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如果有,背后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很认真地回忆自己的‘上辈子’,说实话,很普通,我完全不晓得为什么会有……带记忆转世的一天那方世界,我甚至无法保证它是小世界、中世界,亦或是与元明大世界并立的另一方大世界。”
罗浮长舒一口气,满脸无奈地道:“荀道友当真是把我给吓到了,现在我脑海中满脑子的阴谋论,却全都是空想。”
“罗道友在‘转世’到元明大世界前,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吗?”荀天弃给罗浮倒了一杯茶,随后自己又喝了一口,“谷梁青似是在小世界活了两次,罗道友难道就没有类似的经历吗?”
说到这里,荀天弃的眸色不觉加深。此前他与梁宫交谈,后者提及的“预言书”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跟谷梁青重活一世一时有着本质上的近似。将天机推演的内容记录下来,就是一本“预言书”;而将内容打包成一段记忆塞给,那么是否那个人就会以为自己重活了一辈子?
荀天弃是这么想的,略微沉吟片刻,他当即将这个想法传音给诸天空间里的梁宫,没有提问,也没有说其他,只是单纯地说出自己这个猜想。
倒是梁宫不由地抿着唇,心里想着,荀天弃这举一反三的能力,真的是可以与他并肩了。作为一名很长时间都只能在诸天空间里宅的“老爷爷”,梁宫几乎思考了好几轮的人生。本来脑洞就不小的他,早早就对谷梁青“重生”之事有过各种猜测——包括荀天弃说的这个。
在前不久,他和荀天弃这名货真价实的天机者探讨过“预言书”的可能性后,就愈发感觉或许谷梁青的“重生”,也不过是被不知名的天机者捉弄了。
梁宫对于“天机者”这三个字,如今可说是深恶痛绝。特别是在游三变两番传话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这个能够看穿未来的“副职”,除了给人算命当乌鸦嘴之外,其实并非毫无威胁,只要有心,也能够玩出朵花来。
所以说,这个恶劣的“副职”的源头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