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黑发,金冠。
有人从不慕清风,因她本就是清风。
半晌,沈知礼轻轻开口,“殿下。”
卷耳勾唇,“怎么了?”
红盖头被他攥在手里,室内本就明亮,窗外烟火盛开,今夜的盛京一片璀璨。
可都不及眼前人一颦一笑,冠盖满京华。
他不说话,卷耳却坐不下去了,她身下的床榻比沈知礼的轮椅矮一些,卷耳微微低头凑近沈知礼,头靠在他腿上,“帮我把凤冠摘了。”
她脖子真的要断了。
沈知礼回神,看到伏在膝头上的人。
乖顺的很。
他十指白皙在她黑发间游走,拆了一堆卡着凤冠的小钗,那金疙瘩总算被他摘了下来。
足金打的凤冠,是沈知礼找的师傅。
这上面每一颗珠翠都是他亲自挑选,沈知礼想象过无数次卷耳带上它的样子。
如今见到了,是真的漂亮。
卷耳脖子一轻,她趴在沈知礼膝上也不动,轻轻笑了笑。
沈知礼手指顺着她的长发,低低道:“起来,交杯酒还没喝。”
顿了顿,卷耳起身,眼睛对上他,“你记得倒是清楚。”
她亲了亲他的膝盖,沈知礼霎时僵住了身子,脑子里仿佛炸开烟花。
卷耳没注意,她站起身去案台上斟好了酒,走过来递给沈知礼一杯。
沈知礼刚要接,谁知卷耳突然撤了回去。
“?”
“你记得那坛梨花酒吗?”卷耳又把手里的酒杯放回去,“我们去喝那个好不好。”卷耳水眸里澄澈,冲着他软乎乎的笑。
“好。”沈知礼应她。
她说什么都好。
外面烟花没停,避开府里忙碌的下人,卷耳推着他找着小路往梨园走。
这园子许久没人来了,是以卷耳一路过来倒没遇到几个人。
梨园门开着,两个人又来到那棵梨树下,沈知礼道:“小心些,别弄伤手了。”
“知道。”
婚服都还在身上,卷耳理了理宽大的袖袍,随手捡了两根树枝就挖。
当年埋的不深,半晌,卷耳把那溢香的酒坛挖出来,拍了拍上面的土,然后打开盖子。
梨香醉人。
卷耳忍不住抱着酒坛喝了一口,有些惊喜,“味道不错。”
沈知礼靠在轮椅上,淡淡看着她,“所以呢,交杯酒,怎么交?”
就这一只酒坛。
卷耳眯了眯眼,笑着道:“有办法。”
此时烟花在她背后炸开,是灿烂的金色,沈知礼仰着头看她,明白了她意图,唇角微微上扬。
嫁衣如火,卷耳抱着酒坛仰头喝了一口,明眸善睐,弯腰吻他。
带着酒气的吻炽热无比,沈知礼想,这酒酿的时间长了,确实醉人。
卷耳轻轻咬了下他的唇,退开身的时候呼吸起伏,声线有些不稳,“味道好吗?”
沈知礼抿了抿唇,舌尖扫过口中软肉,看着卷耳的唇,哑声道:“好。”
她便笑了,酒坛递给他,“你喝。”
沈知礼却不接,他伸手握着卷耳手腕,轻轻往前一拉,不设防的人踉跄一步,直接坐在他腿上。
卷耳挑眉,一只手拎着酒坛,另一只手绕到他身后搂着他脖子,“沈公子,你有点不老实。”
沈知礼的手揽在她腰上,闻言淡笑,“你是我的妻子。”
所以不需要老实。
卷耳刚想说什么,沈知礼看着她的袖子,“里面装了什么?”
她歪了歪头,也不起身,心安理得的坐在他怀里,抖了抖袖子,那鬼面面具便掉出来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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