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万奇在信里除了嘘寒问暖,并没有催童潼回去的意思,信的末尾写了一句话:你和姜新禹的事,我也管不了,随你心意吧,只要他能真心对待你就好……
第二天清晨,吃早饭的时候,童潼一边给榕榕夹菜,一边对姜新禹说道:“我爹的那封信呢?”
“哦,在书房的桌子上。”姜新禹闷头吃饭。
“看了吗?”
“看了。”
“新禹……”
“这个酸黄瓜好吃,榕榕,你也吃一点。”姜新禹夹了一块黄瓜,放到榕榕的碗里。
童潼撇了撇嘴:“就会打岔!”
姜新禹说道:“童潼,最近流行麻风病,尽量少去人多的地方。”
“麻风病?真的假的呀?”
“昨天回来的路上……”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小纽扣走过去,伸手拿起电话:“喂?哦,等一下。”
她回身说道:“先生,找你的电话,说是姓张。”
姜新禹放下筷子,起身过去接电话:“喂,哪位?”
“是我,彪子。”电话另一端是张金彪的声音。
“什么事?”
“诺夫让医院带走了,说是有麻风病症状,这都一个礼拜了,人也见不到,也不让出院,我实在是没辙了,这才给您打一电话,您也知道,酒厂没有诺夫根本不行。”
“哪家医院?”
“陆军医院,凡是麻风病都由他们收治。”
“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吧。”
“姜先生,那个、是不是说共军要打过来了?”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
“别信那些谣言,再者说了,就算共军打来了又怎么样,城外有数万国军驻防,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就是跟您打听打听……那成,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宽心了。”
挂断电话,姜新禹心想,连自己认识的人当中都有感染症状,看起来麻风病还真不能忽视。
…………
中午11点。
登瀛楼酒楼。
三辆轿车依次停在酒楼门前,白举民和一名特务先下了车,四处巡视了一遍,这才打开最后一辆车的车门。
一名留着八字胡,身材高大的男子迈步下车,他的身体略微前倾,看上去多少有些驼背。
随后,沈之锋也下了车,另一名满面笑容的男子是陕西站副站长郭石生,他这次负责送郭长庆来堰津。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两名青年男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忽然各自从腰里掏出一把手枪,冲过去对着八字胡扣动了扳机。
白举民手疾眼快,一把推开了八字胡,大喊道:“趴下!”
“砰!”
“砰!”
枪声响起,街上顿时大乱。
沈之锋迅速躲到车门后,把手枪掏了出来,喝道:“不要慌,保护好郭副站长……”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射中了轿车倒车镜,碎玻璃四处迸溅,沈之锋赶忙矮下身子开枪还击。
八字胡慌不择路,转身就往酒楼里跑。
“砰!”
一颗子弹正中他的大腿,八字胡惨叫了一声,身体踉跄着摔倒在台阶上。
“米行门口辆车里有狙击手!”一名特务大声说道。
“砰!”
“砰!”
“砰!”
一时间,枪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