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子摇了摇头,嚅嚅着说道:“我、我不认字……”
张金彪也没见过这种银元,忍不住问道:“姜队长,这是啥钱?好像和正常的银元不太一样。”
姜新禹说道:“这是云南铸造的银元,因为含银量只有正常银元的一半,所以也被称为半开,这种钱在北方很少见到,二来子,你告诉我,这么多的半开,你从哪弄来的?”
即便是寒冬腊月,二来子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他不敢再隐瞒,说道:“这些钱都是何云健给我的……”
姜新禹说道:“他给你这么多钱,是不是打算偷渡去日本?”
二来子吃了一惊:“你、你早就知道了?”
“就你那点鬼心眼儿,还想在姜队长面前蒙事儿?我劝你一句,趁早死了这份心!”张金彪在一旁咋咋呼呼,与其说他是训斥二来子,还不如说是在拍姜新禹的马屁。
姜新禹早就猜到了,出于安全方面考虑,何云健去东北的概率很低,他最有可能还是从堰津出海。
何云健在堰津人生地不熟,他能求到的人也只有二来子。
二来子别的本事没有,帮着联系偷渡船还是很容易办到,毕竟他在堰津混了这么多年,有头有脸的帮派人物也认识一两个。
价钱时间地点谈妥,这里面就没二来子什么事了,他从中拿到了一笔丰厚的酬金。
何云健的这次逃亡之旅,除了金条美元,他还带了大量没开封的半开,即便分量重不方便携带,那也好多形同废纸一般的国币。
二来子心里很清楚,何云健忽然偷渡去日本,不用问也能猜得到,肯定是在云南犯了大案子。
所以,他最近几天没敢去黑市兑换银元,而是做了一个带夹层的藤木箱子,把银元藏在夹层里,打算等风声过了看情况再说。
“何云健现在在哪?”姜新禹问道。
“他没说,我也不方便问……”二来子心里万分沮丧,心想这次算是倒大霉了,不仅闹了一个鸡飞蛋打,自己还得进监狱蹲几年。
“他什么时间上船?”姜新禹继续问道。
“明天晚上八点钟。”
“在哪?”
“八号码头。”
“八号码头?那是金老虎的地盘……”姜新禹自言自语的说道。
张金彪在一旁说道:“姜队长,我最近也收到消息了,金老虎在八号码头活动频繁,有时候半夜都有船出海。”
姜新禹皱了皱眉:“水警对八号码头查的很严,稽查处时不时的也进行突击检查,金老虎的胆子也太大,根本没把执法人员放在眼里……二来子,如果你胆敢骗我,就等着烂在监狱里吧!”
二来子眼睛一亮,他从姜新禹的话里,感受到了一线生机,赶忙说道:“警官,您要是能放我一马,我、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您!”
姜新禹看了看他,说道:“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我就不追究了,不过,这些银元要没收充公。”
二来子愣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说道:“您是说,放我一马?”
“可以这么说。”
“警官,我、我……”二来子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憋出一句:“要不,我给您磕一个得了。”
姜新禹伸手制止,说道:“磕头就免了吧,我之所以放了你,是不想看着你父母没人照顾,懂吗?”
二来子连声说道:“我懂,我懂。”
“另外,明晚八点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间房子……彪子,你这两天辛苦一下,在这儿看着他。”姜新禹回身对张金彪说道。
张金彪知道,姜新禹这么做的目的,是担心二来子去给何云健通风报信,虽然这种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必须要谨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