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风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罗言说声抱歉,他要趁此机会好好地和兄长“联络”感情。师弟,只能委屈你在井中待几日了。
“当真?”白落雨眸子一亮,期待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反应……
白成风总觉得有何处不对劲,不过在看到自家兄长露出孩子得到糖果一般的神情之后,瞬间将这股异样抛之脑后。
————
白成风睁着贼亮贼亮的眼睛,随着白落雨的身影飘来飘去。
弟子们的房间宽敞明亮,足足可以容纳下七八个人居住。白成风向来不喜欢收拾房间,衣服脏了也就用灵力洗一洗,连换都懒得换。
这会儿白落雨正从院子里打了些水进来,不知在房间哪个角落里掏出一条白帕子,用水透湿,一板一眼地挽起袖子,将对面那张偷偷搬来的床板至架子一一擦拭干净。
他侧身躺在榻上,单手撑着脑袋,一眼不眨地盯着白落雨,直直盯了好一阵功夫,才开口道:“为何要与我同住一屋?”
想当年,我半夜猫进你的房间,还被你奚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话音一落,背对着他的白落雨身子一僵,头也不回,不知是何表情,只听他声音颤抖:“成风不愿吗?那兄长立刻搬走……”
虽然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白成风却觉得,他的背影都落寞了些。心中猛然一抽,暗道一声嘴贱,又见他手忙脚乱地要将木床搬起来,忙不跌地从榻上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眉头微皱,无奈地说:“我是问你为何,又不是不让你住!”
“你以前不是常说一个人害怕吗?”白落雨声音沙哑,澄澈的眸子里白成风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白成风瞬间哑然,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没想到兄长还记得这件事。他自小就胆大包天,绝没有害怕一个人睡觉之说。那时不过是因为别院地处高山峭壁,寒气厚重,他半夜被冻醒了,当时也找不到白慕渊,便凭着记忆摸索到了白落雨的房间。
那时白落雨还在打坐,见他进来便连忙将他扯了过去,揉了揉他的脸,担忧地问:“这么晚了,你来做甚?脸都冻僵了。”
当时他冻得意识都模糊了,只感觉到一个暖和的东西便二话不说地扑了上去。他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听见白落雨又说:“害怕?你放心,在家中绝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他将脑袋埋在白落雨的胸口,脑中困意排山倒海而来,他糊里糊涂地开口:“那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白落雨怔愣了片刻,他其实从来都未和他人同塌而眠过。
或许是觉得他扑向自己的身体太过寒冷,白落雨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他颤抖地松开抱着白落雨的双臂,举步维艰地朝榻上爬去。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快凝固了,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浑浑噩噩地钻进被窝,侧躺下去,实在忍不住扯了扯白落雨的袖子,“抱着我,好吗?”
白落雨见他脸色苍白,触碰到自己的手指如同寒冰一般,心中蓦然一疼,有何事会让他如此惧怕呢?
“抱着我……就一会儿。”见他许久不动,白成风咬了咬下唇,沙哑地说。同时他感觉牙龈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白落雨将外衫一脱,利落地躺上榻,侧身拥住白成风的身体。在拥住他身体的一瞬间,仿佛拥住一块寒冰,连他都不由得打了个颤栗。虽然很冷,他却没有放开手,依旧紧紧地抱着他。
“抱紧一点,兄长……”
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只是在凭本能的说话。这是他回到仙门之后,第一次唤白落雨为兄长。
白落雨为之一震,将他的身体拥得更紧,仿佛融进血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