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桃这厮,心怀鬼胎,很是可疑。
李澄晞的目光在书架上扫了几圈,也未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再转去李儒风的案几边,翻来覆去,也只是在桌子上找见了一个小小的纸人罢了。
他拨弄了两下,那纸人竟然飘飘悠悠站了起来,朝着他弯了弯腰。
李澄晞起了兴趣,问道:“李儒风写哪个字最好看?”
纸人抱起笔架上的一杆毛笔,膏了膏笔尖,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下了“晞”。
大约是李儒风担心这边出什么事情,在小纸人上留了一念,因此这个纸人呆呆傻傻的,又能暴露一些李儒风的隐秘事。
“李儒风最喜欢谁?”
小纸人选择偷懒,在那个“晞”字底下画了个圈圈。
李澄晞心花怒放,又问道:“玲珑塔心法默写一遍给我看看。”
小纸人便又哼哧哼哧地上蹿下跳起来,它的笔法很快,不多时,玲珑塔心法真的默了出来。
“那……玲珑塔能不能救李儒风?除了打架还有什么用?”
小纸人站了半晌,才磨磨蹭蹭写下了一个“能”字。李澄晞松了口气,终于安下心来,便见小纸人继续写道:“也不能。”
能也不能?
李澄晞怔了怔,追问道:“什么意思,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什么叫‘能也不能’啊?”
小纸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回答他刚刚提出的问题。
“可以转到下……”
忽然“噗”的一声,毛笔掉落在纸上,甩下一串墨点。李澄晞还陷在沉思里,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小纸人身上蹿起了蓝色的火焰,已经烧了一半。
四下无人,可能是李儒风察觉了这个小纸人在泄密,才毁去了它。
李澄晞心情沉重,从案上拿起那张被好一番乱涂乱画的纸,越看越古怪。
这个纸人究竟要写什么,才让李儒风人在宫中都为此分了神?要知道,仅仅凭借意念来焚毁这么远的一只小纸人,可是极其耗费心神的。
李澄晞将纸一点点叠起,揣在怀里收好,而那边可怜的纸人已经化成纸灰飞走了,他不禁暗自感叹李儒风真是心狠手辣。
到了晚上,李儒风才风尘仆仆地回来,脸上现出一点难掩的倦色。
李澄晞一看这形容,就晓得他爹又折磨李儒风了。以前李儒风在朝中好像也曾是个奋斗的青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很得他父皇的宠信,也不是那么病怏怏的模样。
后来李儒风一夕黑化,脸色也愈发苍白,人见人怕花见花败,大家就都开始防着李儒风了。
现在想想,根据李儒风的脾性,再算算日子,那会儿可能正是李儒风得知方渊被皇上秘密处死的时候。
李澄晞得意地想,人生就是这么无常——李儒风没有早点遇见他,算李儒风倒霉;而他却因为过早认识李儒风,那会儿李儒风还没有认出来他,叫他颇受了点惊吓,也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