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家有家丁,有下人巡视,还有狗。”他忍不住说道,“而且龚家不是高门大户,院墙也高得很!”
“我知道啊!”徐玉郎有些不明白,“动作轻一点不就好了。”
季凤青张张口,却没有说出口,他翻墙都费劲,更不用说轻一点了。
晚上,徐玉郎打发跟在身边的捧砚回家跟爹娘说一声,自己跟季凤青用过饭,怀里揣着搜查令,跟季凤青一起来到了龚家。
夜晚,四月天还有些凉飕飕的。龚家又是在办白事,一阵冷风吹来,季凤青觉得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月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树影轻摇,说不出的诡异。
季凤青左右看了看,心道这龚家老爷还没到头七,也不知道这魂儿还在不在龚家晃悠。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到龚家北墙,徐玉郎看了看,说:“谁先上去?”
季凤青想了想,决定还是认怂。
“你先,然后拉我一把。”
徐玉郎摇摇头,快跑几步,用力往上一窜,几下就骑到了墙头。
“你快点。”徐玉郎压低了声音说道。
季凤青无奈,伸手摸到院墙一块略微凸起的砖,用脚踩着,奋力扒住另一块凸起的砖块,努力地往上爬。
徐玉郎坐在那儿,忍不住扶额,他就不能快点吗?
“你倒是拉我一把啊!”季凤青挂在墙上仰头冲着徐玉郎喊道。
“小点声!”
徐玉郎说完,眨巴眨巴眼睛,攥了攥拳头。她是个姑娘啊,去拉男人的手,心里多少有些抗拒。可是又想想,脱了这身衣裳,她就是徐家玉娘,这段往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终于,她忍着羞愧,伸手去拉季凤青。万幸天黑,没人看得到她脸上的红晕。
季凤青的手指很长,还有些温热,徐玉郎握住之后,用力地往上拽了一把,这才把他拉了上来。
“终于上来了。”季凤青松了一口气,“你冷吗?手怎么这么凉。”
“还不是等你等的。”徐玉郎说道,“我们下去吧。”
季凤青又傻了,他居然忘了爬上去还要爬下来这件事情。
“怎,怎么下去?”
徐玉郎往下看了一眼,说:“跳下去就行。”
“这么高,怎么跳?”季凤青忽然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进大理寺,翰林院不好不清贵吗?
徐玉郎白了他一眼,自己先跳了下去,然后仰着头看着骑在院墙的季凤青。
“你别直着往下跳,容易扭到脚,跳下来的时候蹲下来。”
季凤青无奈,他也不能在这院墙上一直挂着啊!他战战兢兢地把腿挪到一边,咬咬牙,跳了下去。
“哎呦!”季凤青低呼了。
“又怎么了?”徐玉郎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带这个家伙来。
“摔着了,疼。”季凤青坐在地上,皱着眉头说道。
“摔哪儿了?”徐玉郎问道。
“臀,臀部。”季凤青说道,“下来的时候脚一滑,屁股先着的地。”
“那没事。”徐玉郎说着左右看了看,“站起来缓缓就好,赶紧走吧,现在没人。”
“起不来。”季凤青觉得自己尾骨可能摔折了,特别疼。
“我拉你。”徐玉郎说着,伸出了手。
季凤青没办法,拉住了徐玉郎的手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他的手指细长,有些发凉。
“你能快点吗?”徐玉郎有些不耐烦了。
“不能。”季凤青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屁股疼。”
“怎么才能不疼啊?”徐玉郎问道。
“得找推拿师傅按揉才行。”季凤青觉得自己那里肯定都摔青了。
徐玉郎攥攥拳头,克制住了自己想揍人的冲动。
这时,有家丁巡视过来,徐玉郎拉着季凤青赶忙蹲到了一边低矮的冬青后面。两个人敛气屏声,心却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好容易家丁走了,后面却又来了一只狗。短嘴立耳卷尾,一看就是看家护院的高手。
大狗立在那里闻了闻,就往他们的方向走去。徐玉郎从怀里掏出一块猪肉,小心翼翼地往外面扔了过去。
大狗被猪肉吸引了注意,不再往他们这边打量。徐玉郎赶忙起身拉着季凤青,快步走进了内院。
“你准备得还挺充分。”季凤青说道。
徐玉郎笑了笑没说话,小时候,她跟兄长,就是这么偷着溜到自家花园子里捉蟋蟀的。
两个人路过柴房,忽然听见里面有动静,双双吓得一机灵,贴在墙根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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