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嫂,我想出去走走。”
赵嫂面露难色:“先生交待过,小姐现在身体虚弱,等先生回来陪你去吧。”
魏沾衣神色哀伤:“他才不会对我这么好,他说过,要带着我一起死。”
她注意观察赵嫂的表情,女人眼中快速闪过什么,温柔安慰:“小姐别怕,先生是吓你的,他舍不得的。”
“他舍得,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魏沾衣带着哭腔说,像个撒气的小姑娘,年纪到底是不大,赵嫂容易心软,轻叹气。
“我们先生对小姐……”支支吾吾半响,赵嫂也说不出来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说恋人吧,郁清从未公开表示什么,只让小心伺候。说不是吧,但他又事事上心,看样子还准备夜夜宿在这里。
“小姐安心呆在这里吧,先生不会伤害你。”赵嫂只能这么劝。
可魏沾衣眼泪止不住,像是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赵嫂有些慌神,这郁清临走的时候反复叮嘱几次,要事事依着这祖宗,让她哭了可怎么好?
“小姐别哭啊。”赵嫂忙递纸。
魏沾衣用纸巾按住眼角,抽噎啜泣:“他总说要让我陪葬,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嘤嘤嘤的哭半天,她抬起朦胧泪眼:“赵嫂,你好心告诉我吧,郁清还有多少日子,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赵嫂心里多了几分警惕,但看魏沾衣哭得这么肝肠寸断要死要活,仿佛下一秒都是晕过去的虚弱模样,怕郁清问责,劝慰着说:“郁先生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从小体弱,一直用药膳吊着,虽然薄弱但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小姐千万放心。”
这话也跟传闻的差不多。
她要弄清楚的是郁清真病还是假病,真病的话什么时候会死,难不成她还得等他死了任务才算完成?
魏沾衣点点头,心里思索,这自己的身体自然是自个儿最清楚,郁清能随时把死挂在嘴边,难道真觉得自己会死?又或是已经知道自己啥时候死?除了他自己,他的医生应该也清楚。
“那,现在是哪个医生给郁先生治病?”
赵嫂:“姓宋,一年只来一次,只把药留给先生,不会呆多长时间。”
她说的这个信息也都是大家知道的,这宋医生每年年底来郁家一趟,替郁三爷检查身体后再留下一整年的药便离开,几乎不会久留,因为如此,想要打听郁清身体状况的人根本找不到宋医生踪影。
现在距离年底还早,魏沾衣似乎只能从郁清身上下手,从他嘴里套出来他还能活多久,这就意味着她得去亲近他,让他放下戒心。
这么想想,魏沾衣多少有些不情愿,但来都来了,总得好好完成工作。
又与赵嫂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魏沾衣变着法想套话,但郁清身边人的话哪里是这么容易套出来的,赵嫂倒是什么都说,只是说的不是她想听的就对了。
魏沾衣觉得没什么意思,说自己累了,赵嫂赶紧离开让她休息。
她一个人呆一整天,用过晚饭后便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只觉得无聊至极,刷剧看综艺的机会都没有,再次痛骂郁清毫无人道主义精神。
他果然回来得有些晚。
魏沾衣在床上装睡,灯是关着的。
灯开了小小一盏,不明朗,却可以清楚看到她的样子。
魏沾衣仍旧是侧躺着睡,身体蜷缩的,似乎这样能让她有安全感。
赵嫂想说什么,郁清食指竖在唇边,做个噤声的动作。
赵嫂点点头,关上门出去。
屋内,年轻男人颀长的身影被清冷的灯光拉长,他坐在床对面的沙发,静看魏沾衣的脸。
那眼神太难以忽略,魏沾衣本就是装睡,现在有些装不下去了。
她缓慢睁开眼睛,瞳孔视线逐渐清明,看到郁清坐在自己面前,男人身躯高大阴影厚重,眼神点漆如墨,隔着薄薄镜片也滚烫。
魏沾衣莫名心慌一秒,逃似的没看他。
“醒了。”
他嗓音有点儿哑。
魏沾衣转身不看他,也不理。
郁清站起来:“口渴吗?”
魏沾衣摇头。
他重新坐在她床边,将她拉到怀里,摸她额头:“不舒服?”
原本是打算出卖色相,但真要这么亲密,魏沾衣又很不自在,口嗨是一回事,真刀实干又是另一回事。
她将他手拿开,也不想呆在他怀里,郁清神色温和,摁着她腰的手臂却用力:“想我吗?”
魏沾衣看他一眼,眼神像在说:你没病吧,我想你干嘛?
“我有点想你。”他说。
魏沾衣腹诽,是想着如何折磨她吧。
郁清:“今天在家里都干了什么?”
魏沾衣:“什么都没做。”
实在太无聊了,她蹙着眉:“我想出去走走。”
“沾沾,这得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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