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闲着在家,刘二成便又凑上来,两人笑笑闹闹,眼看着刘二成的魔爪又要伸到她纽扣处,胡莺莺打他一下“不许胡来!”
刘二成眼睛里宛如有星星的碎片“自打你开始卖饺子,我便心疼你的腰不敢与你如何,好容易你休息了一日”
胡莺莺也觉得自己这样似乎不好,便道“晚上再说,好不好?”
两人正说着,外头来人了,原来是何柏谦夫妇。
夏氏抱着孩子,见到他们也觉得非常亲切。
“来啦?张海咋没来?今儿我给你们做白菜炖粉条吃!”
何柏谦拱手行礼,说道“张海几日前不慎湿了衣裳便得了风寒,如今也是艰难的很,今日前来也实在是难以启齿,乃是想问刘兄借些银两给张兄看病”
胡莺莺与刘二成出来时恰好听到了这话,胡莺莺立即返回去拿了些钱出来递给他“好生找大夫给看看,可不能拖。”
何柏谦立即去了,胡莺莺又留住林氏,给她拿了些粮食蔬菜,夏氏也未曾说什么。
此外,胡莺莺又煮了些白萝卜生姜红糖水装到陶罐子里让林氏带回去给张海喝。
没几日何柏谦又来了,刘二成便道“原本打算今日去看看张兄,他如何了?”
何柏谦苦着眉头,倒是旁边林氏递上来一包东西“张公子那日吃了药第二日便好了许多,然后便去投奔了徐大人,徐大人十分赏识他,留他住下,张公子回来时便已经是一身好衣裳了,给了我们这些转告我们赠给刘兄,当作谢礼。”
刘二成打开一看,是些布匹外加先前借给张海的银子。
他摇摇头“那徐大人”
何柏谦也是默然,张海终究没有熬得住贫穷。
刘二成不愿意收那布匹,便让何柏谦带回去,留着有时机再还给张海。
那边张海没两日倒是真的去找何柏谦了。
他无颜去找刘二成,便想从何柏谦那里探知些刘二成得反应,等看到被退回来的布匹,张海嘴唇动了动,忽然就笑了。
“何兄,你曾说过用功读书是为了改变命运再也不过苦日子,可是你也不想想,若是一味读书,真的能不过苦日子吗?”
何柏谦皱眉“刘兄说过,考生是要凭真本事”
张海哑然一笑“来京城也有不少时日了,我四处打听,才知道这一届前三甲只怕都已经确定好了人选。刘兄的确才气过人,当然,也很高洁。只是那些东西在京城不实用了。何兄,若是你愿意,我可以为你”
何柏谦冷淡道“张兄请回、愚兄没那个福气,只愿意跟刘兄一起穷苦着,至于其他的,不敢奢求。”
最终张海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刘二成其实很为张海可惜,张海胆识过人,虽说功底不算很深,但头脑活络,一点就透,若是走上正途将来肯定有些作为。
一旦张海误入歧途,只怕将来很是危险。
那徐大人为人附和刘二成不清楚,因此也不好去同张海说什么。
但他心里一直存着此事,难免也有些愁闷。
这一日夏氏说家里香油没了,胡莺莺要出去买,刘二成便跟了出来。
外头地上的雪踩起来嘎吱嘎吱的,这些日子胡莺莺已经不出去摆摊了,每日里只包一百五十个饺子,想吃的人上门来买便是。
两人到了油坊打了两瓶香油,正预备回去,面前落下一只软轿,上头走下来个男人,穿着石青色绣松柏的长袄,戴一顶毡帽,他微微一笑“刘兄,好久不见。”
此人正是张海,但穿着打扮已无一日寒酸,瞧着还有一丝英气,俨然是过上了好日子。
刘二成原本的愁闷此时荡然无存,他已经明白,张海不会回头了。
见刘二成没说话,张海弹了弹自己的袖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徐大人听说刘兄才气过人,其实也很想见上一番,若是刘兄愿意,打今日起便再不用这般迎着冷风走在雪地里,嫂子这般貌美,也合该有一顶软轿。”
刘二成握着胡莺莺的手,声音轻轻的“士为知己者死,道不同不相为谋。张兄,你保重。”
他牵着胡莺莺离去,张海挑挑眉,轻笑一声。
走了好一会,刘二成终于停下来了,他看着胡莺莺那双清澈柔和的眸子,有些爱怜地摸摸她的耳朵。
“若是我一辈子都将如此贫困,你会后悔吗?”
胡莺莺笑眯眯的“你认为我嫁不到有钱人吗?”
刘二成一怔,其实依照胡莺莺的美貌,还有她的聪慧过人,嫁个富贵人家也是很轻松的,退一万步来说,她就是不嫁人,依靠自己的手,也能过上很好的日子。
他低头一笑“是我狭隘了,你若是喜欢钱,哪里会嫁给我?”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无论他有没有钱,她都喜欢。
可刘二成却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他还是觉得自己很亏欠她的。
一日比一日冷,到了年根,糕糕每日都被裹成了团子,夏氏给她做了虎头鞋,穿上之后可爱极了。
听闻京城过年有诗会,烟花,与别地大不相同,十分地热闹,许多大户人家还会发放糕饼之类的东西,街上许多新鲜玩意,胡莺莺期待的很。
一年到头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胡莺莺便想去买些炮竹回来燃着玩。
她又买了些孔明灯,另外打算买些春联备着。
刘二成捏捏她脸颊“□□联?莺莺,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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