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以。”
祁琅摇了摇头:“你这个人,就是太迂腐,不敢于尝试新鲜事物,软饭和软饭味道也不样,当年你已经错过了我这口,现在又有新的口热气腾腾送上来,你连闻都不闻,那人家大锅米白蒸了,太浪费了。”
“…”君朔直接闭上眼,根本不搭理她。
祁琅惊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敢跟我耍脾气?!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这儿不管了?!”
君朔闭着眼冷笑:“我信,你连卖了我都敢想,还有什么不敢的,你随便吧,反正我宁愿死也不受这种屈辱。”
祁琅被他气得牙痒痒,这个人被她救还这么横,妈蛋要不是看在原主的份儿上,她能把他的脸在地上摩擦成个平面。
祁琅气哼哼地对梅老板说:“你也看见了,他虽然长得张小白脸,但是脾气狗得很,恐怕不能好好伺候你,还是让我带走回去好好调教吧,至于我交换给你的东西,梅老板你放心,肯定能让你满意。”
梅老板左看了看君朔,又看了看祁琅,突然笑了。
“哎呀,看到你们俩,我总是忍不住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也有那么段为情所困的日子。”
梅老板颇为感慨,对祁琅说:“祁小姐,你这笔买卖,我答应了。”
祁琅松口气,露出个笑容:“梅老板爽快,我也绝不会含糊,会儿合约就给你送过去,我的人已经整装待发了,梅老板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哈哈,那就提前谢谢我的好妹妹了。”
梅老板突然顿,咯咯笑:“好妹妹,会儿我这里俘虏的人也起给你送过来,除此之外,还有份礼物,你也定要收下。”
祁琅摆摆手:“好说好说。”
通讯挂断,祁琅对菲尔德说:“带着人出去,把好东西拿出来,这笔买卖可不好做,不出点血,人家可不会让咱们走……不过你也有点数,压箱底的好东西别动,不值得在这儿浪费。”
菲尔德应了声,快步出去整理队伍,里屋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祁琅斜眼看君朔:“你再不睁眼,你这眼睛我就替你解决了。”
君朔眼皮颤了颤,他终于睁开眼,眼神沉沉地落在祁琅身上。
祁琅又扔了块帕子给他,懒懒说:“擦擦吧,堂堂君将,这德行出去丢人不丢人。”
君朔接住帕子,却没有擦,手紧紧攥着它,他突然开口:“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大半年前不是经历了场绑架嘛,死里逃生,大梦场,只觉得我前半辈子过得太没劲了,所以幡然悔悟。”
祁琅深沉说:“我决定以后做个好人。”
“……”君朔扯了扯嘴角:“把长官卖出去的好人?”
“你怎么还扯着不放呢?”
祁琅不高兴:“那有的人良心大,有的人良心小,有的人就是没有,那你能咋办,你凭啥不尊重物种多样性?!”
君朔想笑,他习惯性的忍住,但是看了看她,却又突然觉得没必要忍,所以他放任自己,轻轻弯了弯唇角。
“你变了很多。”
他轻声说:“就像变了个人。”
祁琅耸耸肩:“你是不是高兴坏了?终于不用再被我追的满世界跑。”
“我是挺高兴的。”
君朔坦荡地点点头:“以前的你,对我来说压力太大了,我不喜欢,我也承受不起,现在你这样,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事业,有了其他的支撑,我挺为你高兴的。”
祁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托腮看他:“你心态还真好,我还以为你被我烦死了,恨我恨得要死呢。”
“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
君朔摇了摇头,斟酌说:“原来的你,只是…太偏执了,太自我了,太过于天真,反而让人无可奈何。”
太天真的公主,爱得太浓烈、太偏执,她的世界只有个支点,她也许真的没有坏心思,但是她的天真和无知,往往就是对别人最残忍的伤害。
他不恨她,也不厌恶她,他其实很同情她,但是他无可奈何,他不能为了这点同情牺牲自己的人生,所以他只能试图通过再的拒绝和冷遇让她醒悟。
她现在终于醒悟了,终于长大了,他是真心的为她高兴。
祁琅深深看着他,突然笑了:“君朔,你真不错。”
君朔也笑了,他很久没敢对着她笑,俊秀锋利的轮廓,狭长上挑的桃花眼,薄薄的唇翘着,这笑,那身和着冰冷硝烟味的铁血,却是糅杂在骨子里的那股子难以言说的潋滟风流,让人恍惚明白当年眼高于顶的小公主,是怎么惊鸿瞥就惊艳又无可自拔地爱上当年名动帝都的君少将的。
祁琅想,也许原主的最后个心愿,她今天终于可以了结了。
从此之后,身轻松,再无任何牵绊。
祁琅伸出手:“来吧,重新认识下,我是蒂安·欧格拉。”
君朔坦然握住她的手:“我是君朔。”
祁琅说:“我曾经纠缠你数年,今天我救了你命,那我们就算化干戈为玉帛了,以前的种种,都过去了。”
“不。”
君朔摇了摇头:“这次,是我欠了你的,我要谢谢你。”
祁琅客气说:“不用不用,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欠不欠的。”
“还是要欠的。”
君朔坚持说:“君家没有欠债不还的道理,今天你付出了多少,等我回去,必然十倍偿还你,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祁琅皱眉说:“你怎么这样客套,是不是瞧不起我?”
君朔摇头:“码归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