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琅看着那一桌子满满当当的文件,思考了一下把东西扔掉自己坐上去的可能性,最后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太挑战男人的心情比较好。
毕竟从来不发脾气的人一发起来,还是怪不好哄的。
所以她最后蹭到元首旁边,慢吞吞坐在椅子边。
元首顿住。
他侧头看她,她也正悄咪瞅着他,她就坐了一个小角角,腰板挺得笔直,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眨巴着眼睛眼巴巴看着他,看着竟然还有一点小可怜。
元首面无表情又转回头去,继续看文件。
祁琅看他不搭理她,顿时抖了起来,又正大光明往那边蹭。
蹭出一个大角…
蹭出一条边…
蹭出一半…
等祁琅几乎快贴到他身上了,元首又转头看她,眼神冷冷淡淡。
祁琅立刻顿住,又是那副乖巧又可人疼的小模样地看着他。
元首觉得她应该去演戏,绝对比做储君有前途。
他垂下眼,她又得寸进尺地往他这边蹭,在她腻腻歪歪要把脑袋放他胳膊上的时候,他冷着脸直接往旁边一挪,生生又与她空出一大块地方。
祁琅呆住了。
元首余光瞥见她的神情,像一只被人夺走毛线球的小猫,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炸成了一个毛团子。
他心里有点好笑,心又不自觉软了下来,但是还是打算给她点教训。
总得让她知道哪怕是假的“遇刺”,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过的!
她猛地站了起来,恼怒地一把拍在椅背上:“嘭!”
元首气定神闲,淡淡说:“我这里事情多,招待不了储君,储君还是——”
“咔嚓——”
元首只听骤然一声巨响,身下突然一空,下一秒整个人直接坐地上。
元首呆呆看着与自己平高的桌案,又低下头,呆呆看着自己身下一地的碎木头茬子。
元首:“…”
元首:“!!!”
祁琅慢悠悠晃悠过来,蹲在他面前,双手抱膝,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
祁琅笑嘻嘻:“哎呀,你瞧,我这一激动,椅子就坏掉了呢。”
元首胸口上下起伏,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祁琅有一瞬间觉得他会一巴掌糊死她。
但是元首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他只是伸手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腮帮子。
“像话吗?你说你干得像话吗?!”
他磨着牙:“你就非得气死我才好是不是,气死我你就高兴了!”
祁琅被他掐得呲牙咧嘴,口齿不清嘟囔:“别掐!脸会被掐大的!”
“就你矫情。”
他用得力气一点都不大,但是看她在那里嗷嗷叫,他还是没了脾气,不得不松开手。
祁琅立刻捂住脸,哼哼唧唧。
“出息。”
元首轻哼一声,她哼哼的声音立刻拔了一个高度,他气得几乎想笑,冷眼盯着她作秀好一会儿,也只能伸出手碰了碰她脸。
她立刻把脸凑上来:“你看,是不是掐红了?”
元首:“…你那叫白里透红。”
说是这么说着,他还是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软白的脸颊,她眯起眼睛,嘴角得意的翘起来,更像一只被顺了毛的长毛猫。
看他脸色渐渐柔和下来,她趁热打铁赶快蹭过来,颠颠蹭进他怀里,一双大长腿伸出去,瘫成一张毛茸茸的快乐猫饼。
元首礼节性地推了推她,理所当然地没有推动,也懒得和她计较,以这个诡异的姿势抱着她坐在一堆渣上,摸着她粉润润的小脸蛋,低头问她:“你受伤了?好了吗?”
“早好了。”
祁琅随便挥挥手:“我就是在病房里装样子,其实天天都在床上吃喝玩乐,打牌打得我都快吐了。”
说完,祁琅根本不给他长篇大论教育她的机会,立刻就接着说:“你们联盟使团的人来找我了。”
元首掀了掀眼皮:“你怎么说的?”
祁琅坦荡荡:“我就是实话实说的。”
很好,他估计联盟现在已经翻了天了。
“我感觉他们已经有点松动了。”
祁琅感叹:“卖了你,联盟能拿多少好处,非得死撑着面子,啧啧,实在不能理解。”
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