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桓信不由分说,便要他跟着进去院子。
进去了屋子,才见厅堂之上,仍摆着整齐的菜品,只有几样是动过的,几位侍女将那些吃过的撤去,又换上新的,然而其实看着那些缺少的分量,二殿下不过浅尝辄止罢了。
无双雪坐下去,不等他想什么借口去问这位贵客的来意,桓信便寥寥数语告知了他谈论的内容。
那是二皇子殿下,要桓信寻一件不落俗套的寿礼。
某些时候游手好闲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皇帝生辰,要想出奇制胜,在一众贺礼中凸显出来而又不让其他的人猜忌,就是很伤人的一件事。
这个时候就看谁见过的多了,才能想的多选择的多。二殿下显然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会夜访侯爷,武陵侯小侯爷虽然不务正业,然而来往的人多,自然比常住深宫的二殿下知道什么礼物鞥讨巧。
然而无双雪总觉得二殿下其实是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不上不下的,一则上面还有一个故皇后亲身的大皇子,虽然大皇子因为犯事成了废太子,然而谁都知道那位对废太子并不算彻底放弃,二则都传他要接替太子之位,又有官衔,然而实实在在没有实权,还要防着不被皇帝老爹一个兴起有猜疑之心;三者底下的皇子也都成长起来,要说没有什么想法,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二殿下看起来很沧桑,非常沧桑,他又身子不好,哪天挂了,啧啧,怕是都没有可惊异的。
无双雪想到此处,忽然感到万分心酸的低下头。
那有一份隔着千山万水,八杆子打不着的难过。
其实无双雪也不是多情感丰富的人,但是这情感莫名其妙的来了,谁也挡不住。
“所以,十五随本王走一趟罢。那样东西也该做好了。”
桓信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揉了揉眉心,想必这次夜访,是很伤脑筋的。
他的话说出来,无双雪便极其利索的答应下来,反正他也没事,横竖是打发时间,就当出去游玩。
但是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件让他身心受挫的事。
因为云松说过的话,无双原先是想去其他院子里看看,那是怎样的一群得罪不起的人,另外一方面的原因是,这诺大的侯爷府,他竟然从来没有偶遇过任何一个男宠,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然后现实狠狠的告诉了他什么是自作自受。
当无双雪去借着某个胡做的借口去看那位分息公子时,他才猛然发现,当他和一枝斗志盎然的对着那些坊间流传的话本商量如果有人来示威刁难的时候,该要出什么对策时,这里原先的十一位公子不是不敢去找他们的麻烦。
而是不屑于。
无双雪去那院子,分息待他很有礼貌,没有冷眼白眼,但是那份礼貌,是出于高处对底层的,目下无尘的礼貌。
无双雪自从进了那门就被束了手脚,原先想说的话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嘿,好像乡巴佬进了富贵乡。不过他没有做出一系列丑态罢了。
最后他告辞离开时,分息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摆设一样。又带着不可思议,似乎是好心的提醒
“你的身份,怎么进到了这里?以后不要再走错路了。”
无双雪顿了顿,眼中陡然发酸。
这时他就知道了,在分息的眼里,无双雪是卑微的,而他的这次拜访,就是最大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