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的丹药,他自然还没有得到,可堂堂神使竟然被人轻易收割掉头颅,那一场对临家的灭族,仿佛只是一个笑话。
下一刻利剑斩掉了他的脖颈,瞪圆的双眼,如他所封的国师那般,死不瞑目。
楚无青始终遥遥站着,做完这一切之后,临意一步步朝着楚无青走来,执弟子礼道,“仙师。”
仙人来时曾经说过,顺手救自己不过是因为一时的兴趣罢了,他一介凡人怎么可能留在仙人的身边,又怎么可能触及到仙人的左右。
他们的缘分,可能就到此为止。想到数个时辰之前的传道,临意的心中已将楚无青视为启蒙恩师,忍不住在这拜别之时,行下弟子礼,哪怕仙人根本不会接受。
想到看着上一世的仇敌,整个天道的宠儿,朝着自己弯下身,那副完完全全依从自己的样子,楚无青就感到有一丝愉悦。
可这样的愉悦,比起被夺走未婚妻,更被侮辱凌迟而死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宁折不屈的傲骨?
永不变更的意志?
翩翩出尘的世家公子?
可以随意剥夺他人性命,掌控世界万物生死的仙帝?
而现在,他只是一个被自己救出,所有的希望都依附在自己身上的人。
“跪下,”楚无青冷冷呵斥道,声音之中满是轻蔑,“我不是需要一个弟子,我只是需要一个卑贱的仆从,玩物罢了。”
楚无青以为,自己此言一出,素来忍受不到一丝侮辱的临意必定会感到深深的折辱,按照临意的性格,哪怕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并不会真的在意到心底,反而会因为前后的巨大反差,引起他更大的痛恨,偏偏这时候弱小的临意却无可奈何。
憋屈无疑是对一个对自己极其骄傲的人的最大折磨。
楚无青微微低头,发丝从衣衫间扫下,扫到临意的肩头,扫到临意的鼻梁,扫到临意的双唇,扫到临意的脖颈,“怎么不出声了?”
“滴水之恩,尚需涌泉相报,仙师赐我生命,又引我走向仙途,为奴为仆都不可报万分之一。”临意抬起头,眼中一片坚定,而内心之中更是升起巨大的激动,可是他害怕被楚无青嫌弃,只得将这些激动强自忍耐,将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忍辱负重的伪装吗?
楚无青唇角微微扬起,衣袖一挥,两人再次回到飞舟之中,腾空而去,却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