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对方的手机里不会只躺着他的讯息,社交软体上不会只追踪他和家人的帐号,动态中不会只有他和对方的合照。
对方开始会东奔西跑,有时候作为普通的大学生和朋友们出去玩,有时候作为柳将军护驾神明斩妖除魔。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的世界里可能早已不再那么独特了。
——人与人之间的情情爱爱永远是最复杂难解的习题。。
汪齐轩大力的甩了甩头,拎着自己的后背包坐进自己的对号座,接着戴上耳机,闔起双眼试图让脑袋放空。
他半梦半醒间感觉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次,虽然睡得不沉,但他赌气似的不想滑开萤幕检视任何讯息,直到下了车在火车站外头等公车的时候才点开通讯软体。
立扬兄传送了照片。
汪齐轩按下和陈立扬的聊天视窗,里头有三条讯息。
立扬兄:我跟我同学在夜市玩射气球,大满贯。
立扬兄:下礼拜带回台北给你作伴。
对方传送的照片上是一隻半身高的哈士奇布偶。
但布偶版的哈士奇有点太可爱了,与他印象中冷酷又兇狠的原型相去甚远——这就好像外表兇恶的陈立扬换上另一副脸孔向他撒娇讨拍一样。
想到这里,汪齐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抬头往屋簷外望去,台中并没有在下雨。
汪齐轩抵达陈立扬租屋处的时候才八点多,对方大约还在夜市或是正在回来的路上。对方的房东和陈世隆认识,房租算得十分便宜,还允许对方多打一副钥匙,那副钥匙就在自己手上。
陈立扬的住处比他在台北的套房大了不少,两个人住不会嫌挤,只可惜他人在台北读书,偶尔才能过来住上几天,来得也不能太频繁,他还得抽出几天回家看看家人。
环顾四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汪齐轩还是对这里的整洁程度感到惊讶,和对方在板桥的家一样,看得出定期整理、清扫的痕跡,他之前一直以为对方的房间不是陈世隆就是陈立芹在帮忙打理的。
从玄关沿着浴室、沙发一路走到书桌旁,视线最后落在桌面上的一本桌历。
上次来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的。
他不知道陈立扬有摆桌历或写行事历的习惯。
汪齐轩将桌历拿起,从一月份开始按顺序往后翻。
二月那一页,有一个日期下註记着「齐轩生日」。
四月那一页,有一个日期下註记着「阿姊生日」。
六月那一页,有一个日期下注记着「立扬?齐轩交往纪念日」。
八月那一页,有一个……
喀噠。
敞开的大门口站着一个原地愣神的人,怀里还抱着大型布偶。
那人还是一样,老是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副古惑仔的造型,恨不得别人不把他当作小混混;虽然长得比较兇,但现在看来心思却细腻的像个少女。
「你、你不是说你要做报告吗?怎么突——」
汪齐轩没等陈立扬把话讲完,便奔上前环住对方的脖颈,仰头堵上总爱喋喋不休的嘴,将剩下的话一人一半吞进彼此的肚子里。
「……将军,我想你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