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药中暗藏极乐果之毒。」我直言。
扎坦桑一听双眼睁得像铜铃大,一副计谋得逞、志得意满的模样,她讥笑道:「言燁杀了这么多人追求长生,最终死于长生药,死得应该、死得应该。」
「你身份特殊,这段时间要烦请你帮着打探巴夏王动向,一旦他服下长生药,立即告知我。」
「好。」我俩相视而笑,期盼着大仇得报之日尽早到来,扎坦桑将薰香还给了我,讚扬道:「你真厉害,步步为营地佈下这么大一盘棋,不像我只能靠着别人、什么都做不了。」她或许不睿智,可那股无畏的勇气却非常人可比。
「别低看自己,没有你我也走不到今日这一步。」
「你是如何将极乐果混入长生药的?长生药一向由尽冬操手,你和他积怨已深,他肯定防着你,莫非你买通了他身边的人?」扎坦桑好奇一问。
我摇头,「我不会把赌注押在一个外人身上。」
「那是?」
我握紧了圆木盒,深叹一口气,这个祕密我藏了许久、从未说予人知,隐隐、立果亦被矇在鼓中,要说知情者大概仅有芳魂殞落的纳月了吧,她聪慧细心又时刻在我身旁,她能察觉也是情理之中,要说这王宫内谁最聪颖,不是言羲、更非巴夏王或尽冬,而是那猗桐宫中的掌事宫女百里纳月。
我望着一脸狐疑的扎坦桑,第一个念头是守口如瓶,可不知怎么的,我竟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我……就是那极乐果。」
扎坦桑先是瞠目结舌地傻望着我,渐渐地她不再那么惊讶,我们处境雷同,她能理解我为何这般作为,她坐到我身畔、轻轻握住我的双手,微微一笑、微润的眼中饱含怜惜与敬意,一切皆在不言中。
我之所以选择这么做,一是极乐果与新月草之事鲜有人知,而我吞服调製后的极乐果药粉可将药效藏于体内,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我的血肉早被极乐果渗透,我不但能将毒物悄悄带入王宫、也不必担忧被人夺去,最重要的是执着于长生药的巴夏王、尽冬等人会不疑有它主动取我的血并乖乖服下,尤其当年我曾一时兴起诱导他们我的血液非同一般,此法是我所能想出最完善之策,如今想来当时的灵光一闪真是帮了我大忙,要说此计唯一的风险即是新月草的来源,不过想到言羲的今非昔比,我深信他能为我寻来,结果亦如我所料。
当我服下极乐果药粉那刻,我便将自己视作一把利刃,我要我的仇人亲自将刀刃捅进身体。
「我的血入了长生药,长生药当即成了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只要我们一挥,他们转眼一命呜呼。」
「此毒可能解?」
「既要用,我怎会用可解之毒?」
「那你这一生不也等同于埋了个爆竹在体内吗?」扎坦桑不禁替我担忧。
我心知自己的一生不会太长,但此时说这些只会徒增她的不安,于是我道:「不接触新月草便无碍,新月草可不是轻易能得的,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如何自保。」
新月草珍贵,纳月这盒薰香不能浪费一丝半点,唯有在确保巴夏王服下长生药后方能使用,若真等不到尽冬製出长生药,扎坦桑承诺会设计让巴夏王喝下掺有我的血液的餐食,在此之前,新月草薰香我仍不能离手交予扎坦桑,毕竟这不只是能杀了巴夏王的刀,亦是能夺我命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