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勉强自己吧?」
「没有——唉,你别担心,你先照顾好自己比较重要。」
我们都以为我能顺利撑过这段高压时间的,毕竟连我完全没有痛苦的感觉,直到一天早上,起床时忽然觉得全世界天旋地转,头壳痛得浑身欲裂,身体开始冒冷汗,我大口喘气,好似一条缺氧不能呼吸的鱼。
反胃噁心的不适感加倍明显,好不容易扶着墙壁挣扎到房间门口,我用仅存的力气向楼下大声呼救。
后来的我就没什么意识了,只知道爸爸妈妈十万火急的送我去医院,我的眼泪无法克制滑落,我不想哭的,我真的不想,但是我连生理反应的控制权都没有。爸爸妈妈见我哭得厉害,更加慌乱,不停问我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不停摇头,想要告诉他们我一点事也没有,可晕眩感加倍强烈,我不断乾呕,胃里却没有东西让我吐了,只剩下酸水。
我又紧急在医院吊上一袋点滴,医生诊断是自律神经失调加耳石脱落症,最近压力太大所引起的。
「可是我没有压力啊?」我忍不住反驳。
「有的,你有压力,也许你认为没有,但是你的身体都感受到了。」
我哑口无言,乖乖躺在病床上休息,爸爸妈妈替我去处理一些手续,我从妈妈的随身包翻出她的手机,确认现在是下课时间后,拨通邵禹杰的号码。
我好想听听他的声音,立刻、马上。
第一次转入语音信箱,我鍥而不捨,又拨了第二次、第三次。
终于,对方注意到或是判断这不是恶作剧电话,「喂?」
「禹杰。」
「苡韶?」他的声音骤然拔高,「你怎么没来上学?」
「我生病了……」我抽抽鼻子,可怜兮兮,「好难受……」
「医生怎么说?」
「他说什么自律神经失调加耳石脱落……邵禹杰,我的头好痛。」
「你现现在医院,还是回家了?」
「医院。我的头真的好痛,好想死。」头部传来的阵痛感让我意识模糊,我好痛,特别特别痛,又痛又晕,浑身上下又是汗水,「死掉就不会痛了……」
「苡韶,不可以。」邵禹杰放柔语调,像是催眠般哄着我,「睡着就好了,来,赶快睡觉。」
「我好痛,睡不着。」
「那我唱歌给你听。」
邵禹杰认认真真的唱起催眠曲,我把手机搁在枕边,闭起眼睛试图入睡,疼痛一阵阵从太阳穴延伸至脑部,鑽心入骨,我放轻吐息,眼泪浸湿枕头,要是睡着的时候停止呼吸,那一切都解脱了。
可惜,醒来的时候我依然好好活着,服过几帖医生开的药,再加上请假几日在家休息,状况才好转许多。没去学校的那段时日,邵禹杰放学曾来我家探望,顺道给我捎上漏抄的课堂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