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昭昭沉默摸着白玉九连环,动作轻轻的,很是珍惜,待闻到熟悉的药味,撇开头去,避开春桃递来的勺子。
春桃一怔,这几天姑娘喝药都很乖,没想到今天突然不肯喝了。
她没有强喂,耐心问:“姑娘,今天怎么不喝药了?”
昭昭吐出三个字,“不想喝。”
反正那男人不来,也不可能发现她有没有乖乖喝药。
春桃没再问为什么不想喝,她有好几个弟弟妹妹,知道小孩子有时候执拗得很,问不出答案,只道:“等大人来了,看到姑娘乖乖喝了药,肯定会很高兴。”
听到这话昭昭摸着九连环的小手顿住了,她很想得到夸赞,但又有点不高兴老实喝药,纠结了一会好不容易想到个主意,“那我要吃梅花酥。”
春桃知道无法改变昭昭的念头,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只要昭昭喝药,就可以吃两块梅花酥。
昭昭得意弯起眼。
她有喜欢在床上吃点心的习惯,比起硬邦邦的凳子,当然是软绵绵的床榻舒服啦!
现在,她又多了一个爱好,盘腿坐在软绵绵的长绒毛毯上,一边听故事一边吃点心,点心渣落了一地。
只是往常最喜欢吃的梅花酥好像也没那么甜,昭昭困惑吃完点心,打了个哈欠。
而被昭昭反复念叨的箫容景第二天便赶往了江南,奉命调查江南税银丢失一案。
江南富庶,上下官员沆瀣一气,官商勾结,盘综复杂。
箫容景没有暗访,直接带人走官路下了江南,当天晚上,对方安排了接风洗尘宴。
凡事有点地位的官员都亲至宴席,又有江南富商资助,洗尘宴奢华盛大。
宴席中央,舞娘蹁跹,个个都是明眸皓齿,身段窈窕的美人。
箫容景冷眼看着,如此明目张胆,背后那人是谁可想而知。
江南知府白胖的面孔上笑容圆滑和善,“晋王殿下,税银出了江南地界便丢失了,下官深感心痛,江南所有官员都在这,大家都愿意为此事尽一点绵薄之力。”
箫容景意味不明扫了一眼神态紧张的众人,将酒杯倒扣于桌上,“既然税银不在江南地界丢失,相必你们也不知道清楚情况。”
督察使见状,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这个晋王上不及齐王殿下,下不及楚王,就算听闻行事狠辣的风声,但难不成有胆子和江南所有官员作对不成?就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动摇江南的格局。
督察使拍拍手,一个绿裙美人低眉垂首,莲步轻移走上前来。
“巧娘蕙质兰心,这几日就让她伺候王爷吧。”
巧娘袅袅婷婷站着,腰肢纤柔,即使没抬头,也能隐约看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瞬间吸引了宴席上大半的目光。
督察使见晋王也盯着巧娘看,心底不免得意。
“抬起头来。”箫容景压下心底涌起的怒火,盯着与昭昭三分相像的巧娘,目光沉沉。
他原是突然留意到对方头上的梅花簪,念及小姑娘贪食梅花饼,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却发现那女子低头垂眸的模样有一点像昭昭。
巧娘抬头,紧张看着决定她命运的男人,心口砰砰直跳。
仔细一看,又和昭昭完全不同。
男人眼底涌上的阴沉缓缓褪去。
巧娘满心期待,却听男人问:“头上梅花簪哪个工匠做的?”
满脸红云的巧娘愣了一下,“回晋王殿下,巧娘祖父辈皆是工匠,父亲只得了一个女儿,就把技艺传给了巧娘,这个梅花簪是巧娘自己做的。”
……
当晚,可谓宾主皆欢,晋王携美离去,在场的老狐狸露出轻慢又得意的微笑。
可惜还不到天明,大家就笑不出来了。
当晚归家,便发现书房遭了贼一般,书上赫然多了一封密信,密信内的内容让人心惊胆战,里面每一条罪名都是杀头大罪,时间可以回溯到十年前。
信的最后要求——寅时前,把关于江南税银一案自己知道的真相和参与的事写下来。
胆小的早就写下来了,不愿写的,见书房机密之处有被动过的痕迹,只怕对方已经知道了一点内幕,只得真真假假咬牙写一通。
……
箫容景看着萧四呈上的所谓的“真相”,果然如他预测的那样,欲壑难填,那些人胃口越来越大,没料到的是,他那父亲和大哥三弟都被摆了一道。
下面几日,江南的官员战战兢兢,他们怀疑那事是晋王殿下做的,却又没有证据,也不认为晋王有那么大的势力,不由怀疑皇帝有肃清江南的想法。
箫容景让人挡回前赴后继的试探。
立于下位的萧四禀报完上京的动向,又开始汇报昭昭姑娘的情况。
这是萧四的新任务。
第一次被要求干这事的萧四很不习惯,他干巴巴把上京递来的密信念了一遍,无非是宋姑娘吃了什么玩了什么。
箫容景似乎在听,似乎又没仔细在听,在烦杂的事物和复杂的人心中,箫容景一直游刃有余,却不得安宁,现在却难得的放松。
他不由想起让人送去的礼物,心想着小姑娘大概收到了,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萧四一丝不苟说完,突然想到一事,“明日大夫要来给宋姑娘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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