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房中只有三个人,正当怀嬴手足无措的时候,夷皋却这么开口了。
“我……我不想去那个什么赵衰家里……我不想离开娘!”他扁着嘴,声音中有了哭腔。
怀嬴的身体突然发起抖来:“他是你爹……”
夷皋道:“他每次都对我凶,有没有当我是他儿子?还有,他也从来不来看望娘……”
怀嬴道:“他……他是国君……”
他拉住了怀嬴的袖子:“那国君被我气得吐血,我会怎么样?会坐牢吗?”
怀嬴原本是要叫人,这时却猛然止住了。
她望向地上的重耳,他的脸上口中都是血,呼吸微弱。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睫毛还在微微地颤动,像是飞蛾在火焰中挣扎。
心中仿佛有两个声音在尖叫。她不能放任不管,否则重耳可能真的会死……但是她更加不能,让夷皋出事。
怀嬴猛地冲到桌前,抓着茶壶将茶水倒在自己的手绢上,替重耳抹了脸,甚至掰开嘴,冲刷了他口中的血,连喉咙都伸手抠过。
“记住!”她捧住夷皋的头,“不管谁来问,你都要说,父君问了你的功课,聊了一会,说自己很累,突然晕倒的。你们没有争吵,没有!知道了吗!”
等夷皋点了点头,她才放声高叫,将婢女们唤了进来。
而一通慌乱过后,守在重耳的床前,她却越想越是害怕,瞒得住吗?只要重耳醒过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