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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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转身准备走出门。

没想走了几步,身后人却又叫住了她道:“林大夫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瞿晚,你别忘了这两年,你的身体需得仔细看顾。”

听男人关心她,瞿晚面上终于又浮上了丝甜蜜的笑容,眸光闪动,故意缓缓应了声:“我知道了,侍新哥哥。”

自上次在书房又叫了这个称呼之后,瞿晚平时虽也没这么叫,但不时偶尔她却还是会不听赵侍新的话,又如当年那般唤他。

听着这称呼,赵侍新看眼窗外渐沉的天色,眸光渐渐也暗了下去。

等瞿晚走后不久,长业又来到了赵侍新的书房内。

但面前的大人却迟迟都没开口说话,只看着眼前那卷微泛黄的长卷沉默着。

那卷处置名单。

最近大人都没心思处置其他人,所以长业这段时间也便没瞧见他家大人将这幅卷轴拿出来。

不知今日,大人为何又会在这时候拿出来这么看着了。

长业还在疑惑着,没想面前人很快却就解了他疑惑,但却又让他有了另一方面的惊疑。

长业只见大人提笔蘸墨,缓缓将笔落在了长卷最前方先前一直都为某人空置着的位置,看着自家大人一笔笔的落成,长业心下只越来越惊疑,他家大人这是……这是终于将那人的名字给写上去了……

等赵侍新停了最后一笔,长业看着那新添的三个墨字,心下突然便突突的跳起来,他家大人这是……确定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处置那位了?

那大人到底会如何处置那位殿下……长业只知这长卷上不少被大人处置了的人差不多都是丢了性命的,就算偶还留着一条命,但那般疯癫惨状其实也还不如没了那残命,不知这位人物……

大人又到底会怎生处置了,又会如何,想办法处置了……

长业只知,对这人,他家大人肯定得颇费些心力才行的,说不定……

想到这里,长业心下又微微惊动,说不定……他家大人真的会……

长业已不敢再猜测下去,只想着,无论大人做什么,他这条命当年都是大人给的。

赵侍新将笔放回笔架,低头看着眼前的三个墨黑字迹,他一侧手轻抚长卷边缘,突然没抬头的缓慢开口道:“露香院……长业,你说既然这么巧都是露香院,那今日,我不妨就亲自走一趟怎么样……?去瞧瞧这地方,到底都藏着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长业微愣,想到大人方才才刚在长卷上写下的某个人物的名字,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的道:“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第43章

已快至掌灯时分,沈瞿晚又来到了赵侍新的书房外,才得知他早已领着长业等几人出了府门,站在廊下,看着府门方向,沈瞿晚的眉心轻轻皱起。

不知侍新这都夜间了还赶着去哪……

瞿晚记得,侍新很少会晚间出门的,而且有什么事,非得要这么大晚上的领着人出去?

心下轻轻抱怨,但更多的却还是对男人身体的挂念,听伺候的人说,又没用晚膳就这么出去了。

不过想到自己今日下午给侍新端去书房的汤羹,瞿晚还是能放下心来一点了。

但等再次走进书房,看着桌面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现下早已放凉了的汤羹,沈瞿晚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有些生气了。

但一想到男人今日忙的脚不沾地的样子,还是只渐渐又平复了心中的那丝幽怨。

亲自将装着汤羹的玉碗放回食盒内,准备收拾拿出去时,沈瞿晚视线往桌面一扫,见桌案上的卷轴文案有些散乱无章的摆放着,微叹口气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道:“侍新今日还真是有些毛躁呢,看了的东西也不收整一下再离开……”

念叨着,瞿晚便抬手,仔细为赵侍新整理桌面上的文卷。

她的手触到中央的长卷,长卷展开了半截,沈瞿晚看见了娟纸上一行行罗列的名姓,在不少的人名上都有一个交错的勾画痕迹,瞿晚看着某些她也有点熟悉的名字以及名字上的那两道交错痕迹时,她渐渐也有些看明白这长卷是什么意思了。

不准备再多看,沈瞿晚抬手将长卷旁一本摊开了的书籍合上,手不经意触到了长卷卷轴,那卷起的半截便哗啦的展开在了她面前。

沈瞿晚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刚准备收回目光,却一瞬就定在了长卷最前方,似乎墨迹还未干的名字之上,那三个沈瞿晚也很熟悉的墨字上。

垂首看着那名字,过了好一会儿,沈瞿晚才缓慢将长卷合上。

等桌面收拾齐整,沈瞿晚才端起食盒,领着候在门外的仇嬷嬷一同往自己的院中方向走去。

现下,秦淮河里正船坊轻摇,而秦淮河边,则就是花灯映照,门扉结彩了。

露香院外的半空中拉扯了好几排的大红灯笼,进门的客人都得从这排排串起来的大红灯笼下走过。

赵侍新此时便正站在露香院的门外。

迎客的小厮看着在门外出现,已驻足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又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思绪的男子,瞧那通身的气质该就是不容人小觑的权贵身份,小厮好几次都想上前来迎侍,却都被男子身后一个一身素衣打扮,面容比较冷肃的男子那眼神给吓退了回去。

赵侍新微仰头看着面前的露香院,某些过往的画面,自然就跳出了他理智的掌控,让他不得不再次回想了起来。

聒噪的场景,女人声,男人声,杯酒调笑声,争宠娇嗔声,推搡与轻笑声,在赵侍新的脑中如风灌般呼啸而过。

场景中只一个女人,在一间装饰旖旎的雅间之内,身前金樽浓酒,身后宠伺环绕,而在屋内门边的一侧,则安安静静的站了个颜值身段丝毫也不输人的年轻公子,比之屋中央那些个正环绕着女人的那群顶尖男艺妓似乎也还要亮眼上许多。

但年轻公子的面上此时却双眉紧皱,是毫不掩饰的屈辱与厌恶。

女人却似完全看不见一般,逗弄这一群男宠的间隙,还时不时的出言调戏几句正屈辱在旁的年轻公子。

“赵二公子,你要不要来给本宫捏捏肩呐……或是来为本宫斟一斟酒呢……?”

男人一般不予理会,只将脸侧向一旁。

女人讨了个没趣,但瞧着身边众位可心的人儿,这会儿子一般也不会同男人计较,只宽宏大量的道:“罢了罢了,叫你还不如叫他们,本宫身边的这些可心人儿呐……”

河风吹过,大红灯笼在大红绵线上轻轻晃荡。

似乎将男人的思绪也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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