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己的家门前,有人在走动,正中的是一位撑伞的女子。大雨将江远岫的头发打湿黏在眼前,他有些看不清那个人,便走得更近一些。
这时那女子也转头看了过来,对视着的二人,皆是一脸惊讶,那女子连忙将伞撑到江远岫的头上,“阿岫?”
“二姐。”江远岫说完这句,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他饿晕了。
……………
贞宁女帝无后,只一亲妹瑞王。女帝少时登基,为江山社稷操劳多年,身染沉疴,时日无多。
但在皇位继承人上,朝廷却犯了难,是在宗族旁氏过继一人做皇储,还是立瑞王。
瑞王年近不惑,雄才大略,对皇位志在必得,但是皇夫与皇夫之母沉阁老,却想过继一位年幼的宗氏女,好将权利紧紧地攥在手里。
甚至不惜罗集证据给瑞王扣下谋逆的罪名,江家也因此落难。
不过贞宁女皇心明眼亮,知晓瑞王有屈,无奈力不从心,无法为亲妹申冤,只得判她幽禁瑞王府,实则暗暗派亲信保护。
弥留之际怕皇夫勾结内官篡改诏书,早早便把一众大臣与瑞王接进宫中,当众宣布,立瑞王为皇储,不给沉阁老一丝专权的机会。
江雅一直便是瑞王的门客,流放途中,被女皇接回京城,此番瑞王顺利登基,少不了她的助力。
新朝初立,江雅从龙有功,从罪臣之女,一跃做了兵部侍郎,可谓前途无量。
而江远岫自然摇身一变,又是江家金尊玉贵的小公子。
而小公子此时饿得发昏,手拿一个大白馒头狼吞虎咽。他二姐江雅从没见过弟弟这样吃饭,仿佛能一口将整桌饭倒到嘴里。
出门一遭,食量竟然变化这般大,可以说是气吞山河。
惊讶之余便是心疼,弟弟在雨里淋了这么久,饿了这么久,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阿岫,你这段日子受苦了。”江雅将他的头发掖到而后,说道,“你怎么回京了?自己走回来的吗?”
大约是苦吃多了,江远岫便不觉得苦,他摇摇头说:“爹找到了吗?”
“找到了,爹和大姐都在回京的路上,我也派人去寻你了,但是没音讯。”
得知爹和大姐都已平安,江远岫放下了一颗心,并没有多言自己的遭遇,反而说:“我有一件事要二姐帮我去办。”
…………
千里之外的桃林镇许家,接到了京城送来的五百两银票和一封信。
许盎春识字,读信的事就交给了她,她通读一番,没有弄清楚信是什么意思,江远岫又是何人,为什么要谢他们救了江远岫?
“娘,江远岫是谁呀?”
“江远岫就是阿岫。”
许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她此时震惊非常,她知道江远岫家显贵,但没想到这么显贵,原本是江尚书的小公子,如今又是江侍郎唯一的弟弟。
而她竟然让江侍郎的弟弟,给自己的傻闺女做了夫郎,还给他下了药,逼他们妻夫敦伦。
若是江远岫因此怀了孩子……许青不敢想。
一时之间五百两银票已经变成烫手山芋,已经变成江远岫寻仇的凭证。
她害怕江远岫到桃林镇报复她们一家人,便急忙带着夫郎闺女回乡下避风头。
许盎春在回乡的路上,难得地反思了自己,她竟然一直以为阿岫的岫是禾乃秀,可见她不光傻还是个文盲,大官之弟岫岫嫌弃她是理所应当的。
许盎春的老家离桃林镇三十里,秋天一到,漫山遍野开满了桂花,桂花香气扑鼻正适宜做敷面的香粉,梳头的头油。
崇安县最大的胭脂铺,芙蓉面的陈掌柜,正在山中挑选桂花。
她偏好金桂,色浅而味浓,是做香粉的上上之选,因为她对花的成色要求很高,所以每年都是亲自采摘。
与此同时,许盎春自打回了老家,便像一匹跑疯了的野马,早上山晚下河,没有一天安生地待在家里。
有时玩得累了,便直接躺在树丛中休息一会儿,这日她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呲呲的声音,睁眼一瞧,发现有位高大的女子站在她身前,她的裙子被树枝勾住撕碎一大块。
她抬头看向女子的脸,女子也垂头看向她,素昧平生的二人此时十分默契,心头皆是惊叹,“好漂亮的姑娘!”
新夫郎,女装大佬出现!虽然江远岫芝麻没捡到西瓜也丢了,但是我们春又遇到了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