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低语一阵后,那叫布和的武士首领愤愤地收刀回鞘,用手隔空点了点严半月,命人抬起已经笑到几乎窒息的武士,迅速离开了客栈,留下一片狼藉。
严半月看都不看,转向谢隐道:“我们上去看看伤势,嘲风善后。”
进了房间,谢隐变回身形,摘下斗笠,已是脸色惨白。
严半月一惊,赶紧扶他躺下,一摸脉象,谢隐体内真气流转滞涩,四处冲撞,十分凶险,当即取出金针为他施针,忙活了一刻钟,谢隐的脉象才稍有缓和。
严半月疲惫地擦了擦脸,有点明白为什么谢隐对于死亡看得平淡,任何人若是生来就不断在生死边缘徘徊,不断尝试各种可能有希望治疗的方式都无功而返之后,可能都会变得淡然,淡然而无望。
谢隐醒来的时候,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麻木感。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知觉才一点一点回到了身体里,但随之而来的是肌肉的酸胀感,然后他发现被子下面自己没穿衣服。
“你醒了?”严半月踱到床头,低头看着他。
“严神医,这是什么治疗方式?”谢隐硬撑着坐起来。
“你希望你醒来的时候还穿着女装么?”严半月眯着眼笑道。
半夏和嘲风闻声进来,给谢隐端来晚饭和汤药。
“严先生,我跟着那帮鞑蒙国武士去查探了一下,他们似乎是鞑蒙国皇室的近卫,我看他们回到驿站以后很混乱地部署了一番,似乎丢了重要的人,正在满城搜捕。”
严半月不以为然:“那人笑死了没?”
“呃,还没,不过快了,他们队伍里有个军医,不过好像也束手无策。”
“笑死最好,便宜他了,横生枝节的莽夫。”
谢隐却道:“此前略有耳闻,鞑蒙国的小王爷巴尔思似乎在和我朝商议和亲之事,但已被今上回绝了,不知现在又是何用意。”
“今上不是退位了……”半夏小声道。
“这么多话干嘛,还不去睡觉。”严半月打断道。
“是,先生,您去我房间休息吧,床都铺好了,我和嘲风大哥挤挤,谢公子也早点休息。”
严半月点点头,道:“今晚应当无恙,你们都安心休息。”说完正要推门出去,突然被谢隐叫住,谢隐拿腔拿调地说道:“老爷,明日清晨早些过来,免得外人看到我们分房而居起了疑心。”
严半月脚下一绊差点跌倒,这人都病入膏肓了还这么贫嘴,回头瞪了谢隐一眼,愤愤地走掉了。
“半夏,去给你家先生准备点甜品夜宵,今天有劳他了。”谢隐吩咐道。
“殿下都知道我家先生嗜甜了呀,哎,没脸见人。”半夏一边嘟哝,一边出了房间。
嘲风跟上去把门关了,谢隐穿了中衣下床。
“宫里有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