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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守_32(1 / 2)

秦雁容看他那样子,冷冷一哼说:“那蓝涧星若,行事乖张,素无管教。这么一号混世魔王,你倒是对他一往情深呐。”

绫影一掌拍在石桌上,锁眉瞪着秦雁容说道:“星若那孩子心地纯善。秦舵主又没与他打过交道,莫做人云亦云之辈。”

说罢他收起桌上的纸卷,留了句时间紧迫,早日启程,就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去。

寒月初十,蜀地天虹的校场上,四色彩旗,迎风漫展。校场中央,搭了个高有三尺,长宽数丈的演武方台。天虹四堂弟子,带四色头巾,在武台四方分列而立。每堂选出的四个人,与各堂堂主一起,站在最前。初冬天台,寒意渐浓,今日倒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天碧色,四方云动,苍翠峰岱,远近错落。司马贤着了件绛红锦袍,矗在方台正中,负手而立。微风拂过,衣袖轻摇。校场上千余号人,鸦雀无声,翘首盼着他们这位威风八面的代掌门开口致辞。

巳时一到,鼓声骤起,司马贤缓缓开口道:“门中比武,意在切磋,不使阴毒,不伤性命。弃权者,负。倒地者,负。落台者,负。一炷香内,不分成败者,再战。闻鼓而动,鸣锣收手。都听清了吗。”

司马堂主这几句话,说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台下每个人的耳朵里。冯越泽抹了把胡子,暗自惊叹这小子不知不觉间修为又上了一层,要是真打起来,自己好像都不是对手了。

天虹门众齐刷刷的高声答道:“清楚了! ”那声道扶摇直上,直冲云天。

司马贤满意的点点头,换了秋瑞上来。秋瑞散人云游在外,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到了这年关比武,剩下三个堂主一合计,就把他抓住,扔上去司个仲裁之事。

今年的比武排辈,在冯越泽的建议下加了个鱼跃之战以后,由星若重新布置了一下比赛的规制。蓝涧堂主护短是出了名的,所以他这新赛制设计的也是完全按照他个人的喜好。赤峡、蓝涧、水色、白潋四个堂堂内各推选出来四人之后,赤峡对水色,蓝涧对白潋,选出前八之后再分两队,两两对战,决出前四。四人抽签,选一堂主进行鱼跃之赛。之后再两两对战,直至比出头筹。赛制一出,水色堂众就不干了,谁也不愿意被踢去跟赤峡堂先过手。他们去找堂主诉苦,不料秋散人拂尘一扫,只说顺其自然,毫不在意。众人得了个哑巴吃黄连,只道人家堂主是亲娘,自己这个,诶,多半是捡来的。

鼓声一响,赤峡江涟提剑翻身而上,照着对面的张因横剑就砍。张因连忙举剑护在身前,硬吃下这一招。江涟不想给对方丝毫喘息机会,剑锋一动,左戳右刺,只见出招,不见回手,小幅横扫,将张因步步逼退。张因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还没出手,就得被对方赶到场外。他侧身避过剑气,左手从袖中顺出一枚手戟,借势向江涟掷去。水色擅暗器众人皆知,但是谁用什么样的暗器,别人可不清楚。江涟翻身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手戟,转攻为守,想再看看究竟。

那手戟尾端有一细绳,系在张因腕子上,他见江涟攻势减缓,腕子一翻收回暗器。同时右手长剑直突,向对方刺去。江涟闪身避过,脚步轻移绕到张因身后,对着他后身一剑砍下。江涟捏好分寸,只破了对方的后襟,没伤及皮肉。张因觉得脊背一凉,心中大惊,他反手再掷出飞戟,直冲江涟面门。江涟不移不躲,长剑一卷,把那飞戟卷入剑气之中。他侧锋绞断飞戟的绳索,将飞戟又原封不动的扔了回去。张因见飞戟被投了回来,慌忙后退,没退两步觉得脚下一空,跌落台下。赤峡众人见江涟轻松取得首胜,欢欣不已,频频叫好。

江涟长剑回鞘,朝着台下摔得灰头土脸的张因拱手一拜,道:“承让了。”

张因拾起自己的兵器,也朝江涟拜了拜,回到了自己堂的队列中。清脆的锣声传来,标示着第一场比武结束。

第二个上场的是江漪。江家兄弟号称赤峡双璧,二人联手在天虹门可谓战无不胜。江漪比哥哥性子敦厚些,笑呵呵的跳到场上,跟水色堂推出来的第二个倒霉鬼过招。如果说张因还能在江涟手上过两招,那董新阳就完全不是江漪的对手。只是江漪看在秋瑞的面子上,不愿意让对方输的太难看,屡次放水,不出手,只躲招,耗了半柱香的时间后,突然飞身而起,只用剑鞘,就把对手敲晕在地。董新阳也不知是爬不起来,还是不想爬起来,总之,就这么认了输。

八成是因为江漪让招让的太过明显,还没打完,台下众人已是笑倒一片。

曹展宣附到星若耳边轻声问道:“大家都知赤峡厉害,可是水色堂也太不济了吧。秋堂主平日里,都不管他们的么?”

星若小嘴一撇,说:“若是老秋能放话,把偷懒的都扔到丹炉里炼成丹,估计明年,就不至如此了。”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秋瑞散人立在台上,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仨人死命撺掇自己上来仲裁比赛。他耳力极好,星若几句戏言他听得真切,觉得是该整顿整顿这帮毛头小子了。

下一个上场的是郭演。此人手执一把铁扇,一副书生样。秋瑞见来者是他,面上的神情松缓了些,心里想着若是郭润通还不能赢,自己这个堂主干脆别干了。水色郭演的对手是崔汝明,依然是个剑客。两人互报过名号后,郭演推开铁扇,向对手跃去。崔汝明心想自古以来,兵器都是以长见长,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你这把半尺来长的扇子,能有什么威力。他也不躲,迎面还击。不料郭演一把短扇,却有斩风之势,铁扇微摇,卷出数道烈风,悉数招呼在崔汝明身前。崔汝明中了招,顿觉胸口剧痛,连忙撤步躲开。他还没稳住身形,忽见对方将铁扇掷出,冲着自己飞将过来。他横剑想将扇子挡开,没想那扇子半路改了方向突然上扬。崔汝明躲闪不及,生被铁扇薄缘削去耳畔一缕头发。他心下有些慌,觉得对方要是扔的再狠点,自己耳朵估计就保不住了。

郭演好像知道秋瑞想靠他给水色堂挣点脸面回来,也不急下狠手,飞着扇子在台上溜着崔汝明玩了起来。铁扇一会儿如排云飞鹤斜上腾空,一会如并翅猛雕俯冲傍地,飞天遁地。武的人自在逍遥,看的人眼花缭乱,但是对面接招的人可是叫苦连连。崔汝明的剑早就跟不上铁扇的速度,他左躲右闪,怎么也逃不出扇气无形的枷锁。司马贤下了命令不准伤人,郭演乖乖听话,飞着扇子不是削头发,就是刮衣服,玩的不亦乐乎。

秋瑞扫了眼计时的香炉,看一炷香就快烧完了,清了清嗓子。郭演会意收住玩心,他把铁扇捏在手中不再外掷,身形更快,脚下生风,突进到崔汝明身前。崔汝明还在想着这折磨般的比试几时才能结束,就见郭演换了路数,突然冲了过来。崔汝明心里慌张,刚要撤步,被对方一掌击中胸口,顿觉口中一股腥甜。郭演一招得手,不再给对方回旋余地,铁扇一收,变扇为尺,向着崔汝明后脖颈子猛力一击。崔汝明只觉眼前发黑,直挺挺的扑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金锣再响,此战水色胜。

赤峡堂的队列里跑出两个人,到台子上把崔汝明架了回来。崔汝明回到司马贤身边,哭丧个脸,不敢看自家堂主一眼。司马贤走到他身前,吓得他汗如雨下,刚要开口请罪求饶。但是司马贤只是号了号他的脉象,查了查他的伤势,道:“无碍。”说完转身就走了。

崔汝明愣在原地,挠了挠后脑勺,没想到自家堂主平日素来严厉,心里其实挺记挂他们,觉得心中一暖。这时,从有个人从后面钻出来,他跑到崔汝明身边,问道:“堂主跟你说什么?”

崔汝明见来者就是下一个上场的师弟石鑫,答:“没说什么。就说伤无大碍。”

石鑫又道:“看不出来,平日不显山不漏水的水色堂,还藏了这么个高手。怎么去年没见过他呢。”

崔汝明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赛场上鼓声阵阵,已是在催下一场的赛者出场。石鑫不再耽搁,扛起自己的大剑,飞身而起,落在高台中央。此人身形魁梧,一身腱子肉,手中那把四尺来长的巨剑,重达三十来斤,常人举起来都费劲,他却靠着天生神力,将那巨剑武的虎虎生风。相较之下,站在他对面的孙修就有些相形见绌了。他拿一盘刀,压低身形,紧紧盯着对面这大汉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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