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开车廉往外面看,已经到了家门口,元泓下马到她跟前,伸手出来,“这几日你累的厉害,回去睡吧。”
元泓说着,看了一眼她眼下的青黑,这几日夫妻两个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元泓在行军打仗里早就习惯了。玲珑却是娇生惯养的,这么几趟下来,显出了几分憔悴。
元泓话才说完,她就打了个哈欠,元泓把她从车里抱下来,直接到门内。侍女仆从们对此早就见怪不怪,蹲身垂头,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毕竟主母和郎君恩爱,是大事。
“我自己会走。”玲珑到底还不如元泓,没能把周遭的那些婢女侍从当做木头桩子。
“连续五六日天不亮起来,就要在千秋殿一跪一整天,我记得你今日葵水来了。受了寒气,没有发作就已经不错了,能少动便少动,于你有益。”
玲珑手臂直接缠他的脖子,她这份发自心底的依赖,让元泓面色好了不少。
元泓把她抱到床榻上,亲自脱了她的鞋袜。
玲珑故意把脚从他的手里抽开,“这种事,还是叫旁人来吧。你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镇南将军,在家里也应当是一呼百应,要是让人知道你在家给我脱鞋,那多不好。”
说着,她接着把脚往裙子里缩,看着有几分不打算让他把鞋从自己脚上脱下来的意思,元泓一把就扣住她的脚,稍稍用点力气,就把她的脚从裙裳下拉了出来,手上托住她的后鞋跟,手向后一扬,就把鞋子脱了下来。
“难得夫人还记得我那个名号。”他说着,就把她另外一只脚给脱了,脱了鞋,还把足袜给除去了,就留下一双白嫩的脚。
“你不怕有味儿吗!”玲珑说着抬脚起来,把脚丫子往他跟前凑。
她脚背从她出生开始,除非在房内,就一只被捂得严严实实,脚背雪白细腻,元泓侧首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直接持到唇边亲了下。
他唇在脚上触碰一下,那触感格外的清晰,玲珑原本不过是逗逗他,谁知道他的道行真的一日千里,不愿意就这么认输,元泓斯条慢理的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伸手给她按摩足底。
娇生惯养的人,足底全然是一片柔软,没有半点老茧。因为这样,所以才更敏感,那地方,自己碰没什么感觉,但是旁人来,真是碰一碰,都让她颤半点。
房内先是响起压低的笑声,笑声持续到后面渐渐低下来,带了点求饶,“你不是还有事要入宫商议吗,我要睡了,真的要睡了……”
元泓面不改色,手指在她足底的几处穴道上用力,他手指上稍稍施加了点力道,玲珑就浑身一阵脱力,趴在那里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段时日实在是太过劳累了,五脏都有些劳损。”元泓见着玲珑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才放开她。
同床这么久,元泓知道她的睡眠不怎么好,喜欢胡思乱想,等到真正睡着要好一会去了。这几天忙的日日精疲力竭,要是还由着她这么胡来,恐怕身体都有一日给弄垮了。
玲珑浑身上下真的半点力气都没有了,眼皮粘在一块,怎么也睁不开,元泓俯身下来,把她的外衣脱下,“好好睡,我待会还要入宫觐见陛下,你在家里乖乖睡觉。”
玲珑不满他的安排,可是被他那么一番折腾,哪里还有剩下的力气。一头栽倒绵软的床被里,眼睛都睁不开了。
听到她呼吸面上,元泓退后一步,让芍药带人去服侍。
“夭夭这几日累着了,如果不是甚么大事,暂时扣下来,不要叫醒她,等夭夭醒了再做回禀。”
芍药应承下来。
元泓走到外面,让人把身上的丧服换下来,换下来的丧服一股脑的全部拿去烧掉。
宫廷里没了皇后,失去了内主,其实和往常也没有任何区别。
说是国母,可是有还是没有,区别也不大,宫廷有二十四司,中官女官不胜其数,这些人各司其职,就算没了皇后,整个宫廷,也能照常运转。
皇帝召人前来议事,最近下雨有些多,另外六镇又有些晕晕欲动。原本的股肱之臣,成了最大的隐患,让皇帝颇有些焦头烂额。
上次的怀荒镇,朝廷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带头闹事的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那些豪强盘踞在当地,人望非旁人能比,就算朝廷也得让他三分,真的照着律法,按谋反治罪,根本不可能。最后砍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罢免于金的官职,那些闹事的一点事都没有。
对朝廷有怨气的,不仅仅一个怀荒镇,其他六镇这二十年来,对朝廷的怒气是有增无减。
一顿商量下来,元泓道,“镇压之后,这些人不能在当地逗留。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应当如何是好?”
皇帝点点头,“原先的那些镇兵流放冀州吧。”
元泓点头。
高照坐在一旁,他对这些行军打仗没有兴趣,也插不上话。这些东西就算摆在他面前,他也不知要如何摆布。不过他今天倒是盯着一个人。
议事完毕后,高照找上元泓,“将军。”
元泓见着是他,拱手行礼,“司徒。”
高照对上元泓这个后辈,满脸笑容,“借一步说话。”
这次高照找上元泓,是为了立后。高照已经有这个心思很久了,只是立后这个名头由他和他那些党羽提起来,到底有些不好。所以他盯上了元泓。
高照和宗室之间可谓是水深火热,上了年纪,说话有分量的,恐怕不会搭理他,只有和那个养女靠近的太原分夫人,或许可有几分希望。
元泓曾经进言让皇帝立太子,要是再进言立后,应当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由我提起,不太好。太子皇后都由我向陛下进言的话,少不得要让旁人说嘴。”元泓见高照面色不虞,接着道,“但是有一人适合,司徒若是觉得合适,不妨试试。”
高照见他不是真的要一心推辞,不给他面子,顿时喜笑颜开。
过了那么几个月,高贵人产女,生了皇帝的第一个女儿,后宫里有了婴儿哭声。几日之后,广阳王上奏疏,请皇帝立皇后。
立的是谁,谁也没说,但是照着元家男人那种脾气来说,应当是高贵人了。
广阳王带着爱妾杨氏到了元泓门上。
广阳王见着元泓就笑,“心头的这一口恶气,终于发出去了!”
于妃之前处处欺压他,仗着于皇后的势头,压得他,而且压着心爱之人连口气的喘不过来,现在得以出一口恶气。
玲珑冲这位亲戚笑,看了杨氏一眼,杨氏听说是个汉人士族的养女,原本操作一番,娶成正妻也是可行的,但是被于皇后那么一打岔,就全变了。
杨氏看到玲珑笑吟吟的望着她,首先低头下来,露出恭谨的背脊。
杨氏原本不想来的,但是广阳王说这位太原公和其夫人性情温和,不会为难她,这才勉强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