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长脸伙计道:“小三儿,快把馒头和酒肉送到西跨院去呀,小心那主子火了,又要动拳头打人了!”
说话那伙计“哎”地应了一声,赶忙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白毛巾一搭上肩,端起刚刚出炉的羊肉馒头和几样酒菜,急匆匆地向西跨院走去。
西跨院就在伙房附近,闹中取静的一个地儿,霍紫鸢刚刚进来时,就喜欢上了那个地方,可惜里面已住了人了,而且住得还不少,一个院子,四间大房,住进去整整十二个人,简直就是给包圆儿了。
而裴继欢和霍紫鸢的那套东跨院儿,就在伙房三五步远,地方虽然宽敞也干净,店里还派了人专门烧暖,按理挺舒服的,霍紫鸢就是嫌吵,她想静静地呆着,好好地陪着裴继欢喝酒烤火聊天儿。不过――谁叫世事往往难遂人心呢!
“西边住的是什么人?”霍紫鸢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馒头,有意无意地问道。
大师傅隔着窗子向东边望了一眼,道:“不知道。大概是道上的人吧!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凶神恶煞的样子。”另外一个伙计道:“这群人奇怪哈。还带着镢头呢!”大师傅瞪他一眼道:“也许人家用镢头当兵器呢?”
霍紫鸢不禁笑了起来,差点噎着:“傻蛋啊你们俩。还有用镢头当兵器的?”
裴继欢也笑了,道:“我们的饭菜都有了吗?麻烦帮我们送过去呀。”
那伙计笑道:“大师傅手快,不用多久就行啦。公子要酒不要?我们自家酿的。”
裴继欢正想喝两口,应道:“来二斤,下酒菜多上点儿,明儿一并给钱。”
霍紫鸢拍拍手上的面屑站了起来,两人一道走出伙房,回东边跨院去。就在两人刚要回到东跨院的一刹,忽然看见西跨院那扇竹篱笆敞开了。
一个身穿大红衣服的瘦高个走了出来,那人头上戴了一顶斗笠,手里提着一杆齐眉钢刀,刀头缀着一个钢环,和着那身衣服,不伦不类的样子,看样子正要出门。.
无疑那人是个江湖中人,那身红衣,劲装短打,收拾得干净利索,腿上绑着麻线绑腿,穿一双多耳麻鞋,正适合下雪走路,脚底不滑,走得稳当踏实。那人走出院来,眼角瞟了一眼霍紫鸢,不再回头,一径出门去了。
寒风飕飕地吹着,霍紫鸢缩了缩脖子,小鸟依人般地偎着裴继欢,两个儿走回了房间,这会儿伙计的饭菜也送了上来。霍紫鸢推开窗户大概两指宽,看到那偌大的院落里,再也没有一个闲人了。大冷的天儿,外堂没有来客,只用照顾里面两个院子的客人,伙计们忙好了,一个个都缩进了伙房,取暖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