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裴继欢才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慢慢恢复过来。这时摘星散人已被两位修罗宫主派去联络武林正派,而公冶越和风栖梧也已从昆仑山赶回来,众人合议知道霍山老人这帮魔头要对太湖水寨下手,便由裴继欢和霍紫鸢李少商李玉颦以及李贞五人先赶到太湖去报信给司空霸秦士岳和高天彝,阻止霍山这股势力的继续膨胀。
裴继欢经过这次失去母亲的打击,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红拂女把五人送到路口,千叮咛万嘱咐,裴继欢叩头三次,才与红拂女辞别,五人五骑,向苏州赶来。
李贞生性好动,一路上不住地想引裴继欢开心,裴继欢知道他的好心,也不好过分拂逆,心想母亲已经去世,自己身边也有一个霍紫鸢日夜相陪,心道:“母亲不幸去世,但张妈妈的嘱咐,我却不能忘记。武林和国家都在多事之秋,我哪有时间日夜悲伤?”何况还有李少商刚刚认识的“堂兄弟”在一旁不断帮着霍紫鸢开导他,当走到苏州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了。
这日五人到客栈打尖,此处已是太湖边上了。五人要了一副靠窗的座头,酒菜上来,李玉颦先斟酒端着对裴继欢道:“大表哥,以前为了修罗宫的事,我欺骗了大表哥和大表嫂,请两位不要责怪我呀。”
裴继欢一笑道:“都过去了,不用再提。少商,我们兄弟三个喝一杯如何?”
李少商道:“多亏你们一路追赶,盛情足见,我该感激继欢呀。咱们是同宗兄弟,这杯应该喝。”和李贞三人,各喝一杯。李玉颦恢复了旧日的活泼,要和霍紫鸢喝酒,两个女子各喝一轮,席间自是笑语不断。
五人正在楼上喝酒,忽见楼下来了两人。其中一人是个中年女子,另外一个,则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年纪和李玉颦看上去差不多,两人看似是一对母女。正要上楼,忽听楼下有人喝道:“那两个婆娘,给我站住!”
市集之上,摩肩接踵,人语喧哗,但裴继欢一听那人尖锐的声音,怒气顿起,道:“这个魔头跑到苏州来做什么?哦,难道他是受了晋王的指派,前来逮捕秦大哥他们三人的么?”原来那人正是王天罡和王少崖父子俩。
那中年女子回身一望,见王天罡和王少玄赶来,问道:“请问你是叫我吗?”王天罡道:“正是!你是秦士岳的夫人是吗?”
那中年女子点头道:“正是,有什么指教?”
王天罡道:“秦士岳盘踞太湖,图谋不轨,我奉晋王之命,将他抓捕进京,听候发落!”
那中年女子冷笑一声道:“要抓秦士岳,你有本事只管去抓,奈何我一个女人家做什么?”王少崖却望着那少女色迷迷地道:“奈何一个女人,本公子要奈何两个女人呢!?”中年女子冷哼一声,反手一掌,打得王少玄眼冒金花,以王天罡的武功,竟然看不出来她用的是什么手法,王天罡勃然大怒,喝道:“臭婆娘,你是活得不耐烦啦!”身形一晃,“呼”地一掌就向那女子打来。
那女子身形轻飘飘地一转,王天罡的掌缘几乎贴着她的纤腰削过,掌风震得她的衣袂飘扬,但却连她的衣角也没有沾着。
霍紫鸢在楼头看了,咦地一声道:“这不是季神尼的家数吗?”裴继欢笑道:“我知道你想干嘛,我们都下去吧!”霍紫鸢早忍不住,直接从楼头跳下,喝道:“老魔头,送死来啦!”说时迟那时快,霍紫鸢抢了上来,王天罡回掌一劈,喝道:“倒下!”霍紫鸢舍剑不用,出掌相迎,双掌相交,发出闷雷也似的声响,霍紫鸢连晃两晃,却不倒下。原来王天罡发出了第八重冷焰刀掌法,手掌与手掌摩擦,便会生出一股奇寒之气,霍紫鸢的内功也已到了一流的境界,一觉有异,立刻用了一个“卸”字诀,将他的掌力卸开。王天罡“哼”了一声,第三掌连环发出,这一掌飘忽不定,似是攻向霍紫鸢,又似攻向裴继欢,二人深明虚实相生的奥妙,索性并肩一立,不躲不闪,王天罡掌力一吐,将他们二人都迫退了三步,但招式已老,仍然打不着他们,王天罡见自己连发三掌,对方仍未曾动剑,居然毫发无伤,不禁暗暗吃惊。
那边王少崖软剑一抖,却被李少商截下,李少商剑诀一领,登时一道银虹电射而出,王少玄不知他的厉害,一招“风刮落花”,迅速避开,哪知李少商的功力虽略微不及裴继欢,剑招却奇诡绝伦,那一剑竟从王少崖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待到王少崖察觉金刃劈风之声,李少商的长剑已刺到了他的脑后,王少崖逼得施展“飞龙十八翻”的功夫,伏地一滚,但觉头顶一片沁凉,跃起来时,只听得那少女在旁边拍掌大笑道:“哈,半个和尚,半个和尚!”李玉颦和李贞却在连呼可惜,原来李少商一剑削去了王少玄的半边头发,弄得他不男不女,不伦不类,李贞和李玉颦又奇怪又好笑,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王少崖又惊又怒,说对迟,那时快,李少商迅若飘风,一剑又到,喝道:“小辈看剑!”但听嗤嗤声响,剑尖激荡的气流竟把王少崖的软剑荡开了少许,王少崖的软剑登时沉了下去!要知李少商的天绝剑乃是苗山玄铁所练,锋利非常,剑力沉重,王少崖不禁吃了一惊,连忙用了一招“夜叉探海”,软剑往前一探,解开了李少商那股沉重如山的压力,李少商功力深湛,天绝剑鼓荡气流,剑尖上嗤嗤作响,扰人耳目,和各大门派的剑法全不相同,王少崖暗吸了一口凉气,想道:“看来他的功力和姓裴到那小子也相差无几!”李少商一剑得手,奇招妙着,层出不穷,王少崖使出浑身本领,亦不过堪堪抵挡得住。